陸錦乾出事了,卻火了陸落。
族人們一撥撥往陸落家裏跑。
陸落沒了父親,也沒有成年的兄弟,叔伯兄弟們避嫌,倒也沒人敢來,來的全是女人。
趕趟似的。
這個來了說:“落兒幫我相個麵。”
那個來了也說:“五娘替我家大郎測個八字,看看他何時能有姻緣。”
“我家四郎讀了快二十年書了,至今沒考中秀才,五娘替我們堪個風水,是哪裏耽誤了他。”
“我那二姑娘打小身體不好,我和老爺、她頭上幾個兄弟姊妹,身子骨都結實,獨獨她不健朗,五娘幫我們看看,是犯了什麼忌諱。”
她們全把陸落當擺攤算命的。
每一個來了,開口都是問這樣、求那樣。
陸落態度極好,都笑盈盈回答說:“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我們師門有個規矩,占卜算卦、風水堪輿,‘財祿不受,福吉難至’,您想請我算卦,想要算得準,先送上三千兩銀子。事成之後,價格一萬兩銀子起。”
“五娘,你這也太黑了!”
陸落回答說:“您瞧瞧,七伯和七伯母還罵我胡說八道,結果就出事了吧?您這說我黑心的.......”
當事人噤若寒蟬。
也有人說:“五娘,你故意要價這麼高,是不是不想幫我看啊?”
“我為難您幹嘛,跟錢過不去啊?”陸落反問。
問話者啞口無言。
總之是要錢。
這些來串門的親戚朋友,全是沒事趕個熱鬧,順道想讓陸落免費看,沒幾個是真心實意有急事來求的。
陸落這番話,當然落不了好,這些女人轉身出去就說她貪婪市儈,不成體統等。
她們否定陸落的人品,卻因為陸落高昂的要價而更加高估她的能耐。
“成仙了嘛,自然要高價,否則不成了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嗎?”人們對神秘莫測的玄女諸多容忍,甚至替她圓話。
到了第二天,來客就稀少了,隻有三撥人。
秦媽媽對聞氏道:“五娘就比咱們都強,她是拉得下臉。”
陸落要錢的時候,心安理得,沒什麼拉不拉得下臉,她從來就沒覺得要錢丟臉。
陸落若麵皮稍微薄些,這些太太奶奶們就是沒完沒了。以後估計丟了巾帕,都要請陸落去占卜尋找了。
一開始就別客氣,省了無窮的後患。
聞氏讚歎道:“五娘長大了,她和咱們不同。咱們畏手畏腳,瞻前顧後,五娘就不。這樣甚好,比我有出息。”
“也是夫人教養得好。”秦媽媽笑道。
聞氏搖頭笑了。
跟她可沒關係,這是陸落自己的能耐,聞氏不敢沾功。
親戚們串門,雖然打擾了聞氏和陸落,卻也給她們帶來了消息,陸錦乾的案子如何,聞氏和陸落不用專門去打聽都知道。
“......治安維穩是由通判府下麵的兵馬鈐轄管,這案子都不經過了知府手裏,咱們想去找陳容楓求個情也沒法子。”陸落和母親談及此事,說道。
州府的官吏,除了設知府,也同時設通判府。
一州府一名知府、兩名通判。知府負責一方的政務,通判則是監督分權的作用,不是知府的隸屬。
湖州府的兵馬,由“湖州兵馬鈐轄”這個官職的官員管理,有的州府,此官職由知府兼任,有的由通判兼任,有的則專門設了一人。
富饒的江南大府湖州,官吏眾多,兵馬鈐轄是單獨設了一人。他隸屬通判府,跟知府沒有直接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