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關注千絲齋的,除了親戚朋友,就屬同行了。
孟氏布匹行的東家們,都讓姚掌櫃不要操心此事,可姚掌櫃還是放不下,時刻關注著。
從孟氏布匹行的二樓最東邊的窗口望過去,眼力好的話,一眼就能看到千絲齋的進出。
姚掌櫃看到了吳老爺。
所謂的吳老爺,其實是吳縣令,他是湖州府下屬縣城的一方父母官,正巧姚掌櫃就是那個縣的,他認得吳縣令。
吳縣令今年五十歲了,當官多年,撈足了民脂民膏,非常有錢。
吳縣令是個趨炎附勢的家夥,功利心最強了。
“千絲齋連吳縣令都能請得動?”姚掌櫃震驚。
吳縣令可是一方父母關,能讓他巴結的,除了府尊,還有誰?
難道千絲齋的背後,有府尊的勢力?
姚掌櫃嚇壞了,立馬再回去稟告東家。
這次,孟氏的東家不再罵姚掌櫃了,個個神色凝重起來。
“請縣令當托?”孟家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他們都知道千絲齋背後的東家是個女人,什麼金枝玉葉,能請動縣令當托兒?
而後的幾天,千絲齋的千絲齋的生意像潮水般蜂擁而至。
千絲齋的一百匹布,不過五六天的功夫就賣了一空。
那些布有厚有簿,適合裁剪初春的風氅,也適合踏青的薄裙。
大紅的顏色太穠麗喜慶了,但露桃紅、銀色等其他紅色,小孩子、小年輕人,甚至愛俏的中年人都能穿。
布是極好的布,目前整個湖州,甚至整個江南地界,都沒那麼鮮豔顏色的布。
可惜太貴了。
當然,若是不怕貴的買回去,做成衣裳,踏青的時候肯定會引人注目,光彩照人。
女人愛美又有錢的話,千絲齋的布買得值。
偏偏買布的,全是男人。
三月初一,千絲齋的布買完了,為了等新的布染好,他們掛了牌子,寫明布已售罄,若是要買新的布,就要等一個月。
“千絲齋留了樣布,主顧去看中之後,可以交付訂金,寫下府宅名字。一旦布到了,千絲齋會照名字先後,一個個請他們來鋪子裏挑。”孟氏布匹行的姚掌櫃派了小夥計長生去打聽,長生回來告訴他。
“這麼快,真的全部賣完了?”姚掌櫃仍是不敢相信,“到底誰買的?”
別說姚掌櫃,就是蘇氏布匹行也慌了,著實出乎意料。
那不是一匹、兩匹,而是整整一百匹。
千絲齋的布是自家染的,的確是最先進的染藝,比市麵上所有的布都要好,可算下來也不過幾兩銀子的成本。
千絲齋買一百五十兩一匹,就意味著一匹布能賺一百四十兩。
短短五六天,一萬四千兩的賺頭,徹底嚇到了所有人。
一萬四千兩是巨大的盈利,像蘇氏布匹行,一年能有二千兩的盈利,已經是很不錯的了。
陸落五六天賺的,夠人家賺六七年,蘇氏布匹行和孟氏布匹行全就紅了眼。
他們仔細打聽,終於知曉了因果。
孟家和蘇家一開始沒把千絲齋當回事,就不曾留心千絲齋是誰開的。
如今一打開,才知道是大太監聞樂喜的外孫女。
“怪不得連縣令都自願當托!”蘇家和孟家恍然大悟,同時也酸溜溜的。
這種的托兒,能有什麼用?
難道以後都靠這種托兒來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