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心瑟隻覺得胸口有些悶,她望著車子前方。他知道的,明明知道。可是,他要她說。
為什麼??這才是她想知道的問題。
“你……要它做什麼呢?”她終於有些無力,輕輕歎了口氣。
“我倒不知道了,或許……”他停頓:“這個問題由你回答更為適合。作為一名畫家,畫畫的目的是什麼呢?”
“當然是娛人娛己,供人欣賞。”她衝口而出,望著他。
他笑。微微上挑的薄薄的唇角,典型的羅禦錦式的笑。那樣的笑,有些傲慢,有些嘲諷,有些不屑……
她的心髒有種莫名的悸動。
“我的目的……同旁人無異。”他答的清晰。
心瑟捏了捏手中皮包的帶子。她轉身望了窗外,明晃晃的初夏的陽光,或隨意或匆匆的路人。
到了胡同口,車子右轉。
這個胡同,為什麼溜出了她的記憶?
“四哥……”她叫出來。
許久,他哼了一聲,有些沉悶的鼻音。
“這個胡同……”
他剛剛平穩的唇角又微微挑起來。她忘了,他早該知道,她是忘了。忘了……也好。
那個雨夜……他的眸眯起來,牙齒不由就密合。
“北京多的不就是胡同,有什麼奇怪?”他恢複了淡淡的語氣。
心瑟哦了一聲。
“你……在前麵的酒店把我放下吧。錦鑫,你知道的吧?”她試探的。
他幾乎想衝口而出一聲笑,忍住,點點頭。
七年了,也難怪,她會不知道。那時,錦鑫,還,什麼都不是。
“住的慣嗎?”他隨口一問。
“是家不錯的酒店。”她由衷的:“看得出,是很費了心思。隻是……有些奢侈。”
“奢侈?”
心瑟想著自己的套間:客廳裏一整麵牆全是用金鉑裝飾,臥室裏貼著真絲壁布便於擦洗,馬尾編製的床頭,製作時摻入金粉的威尼斯水晶燈具,百年榆木樹瘤裝飾柱,整張馬駒皮手工縫製的茶幾……
她是個簡約主義者,還是個環保主義者,他這才想起來。
“也並不是……每個房間都是如此。”他說。
“你怎會知道?”難道身在北京,他還會住酒店?或許,隻是會見客人而已。
禦錦笑了笑:“猜的。”
“回來看爺爺?”他再問了句。
“沒想到爺爺會這麼重。”她低沉下去。
車子內有了短暫的沉寂。
“什麼時間走?”他再打了轉向,車子擦過錦鑫的噴水花園。
“看情況。”心瑟呆呆望著那些在陽光下歡躍的透亮的小精靈。
他停下,她這才省到已經到了目的地。
她跟他道了再見。
“我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跟簡小姐說再見,還是羅太?”他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