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他突然就笑了。
她沉默,似乎以為他在嘲笑。在她眼中,他一直是個傲慢而喜歡嘲弄的男人。他倒是知道。
她不再出聲,他隻好很快收了線。握著手機,他想起來忘了跟她說聲起碼的謝謝。
他踱到窗前。
樓底下的廣場上,他看到一個緩緩移動的身影,似曾相識。他定了睛。
身影固定的走向,是前方十幾米遠處,一個黑色西褲,白色襯衣的瘦長男人。
對方斜倚在車身上。
他看到他接過了她手中的一個小巧的袋子,給她開了車門。
後來,他知道,那日,她是想還了那盒蠟燭的。
他才知道,他在外頭的這十年,他們之間,已經是那麼疏遠的距離。
就連見了其彥,她還會叫一聲“彥哥哥”。
可是他這個四哥,對她其實完全是一個陌生人。
況且,那時,她的滿眼滿心,都是另外一個人。
禦錦笑了笑,現在,又何嚐不是?
等了那麼久,原來什麼都沒有流逝或改變。
而他原以為,七年,是夠了的……
心瑟弄幹了自己。
麵前的鏡裏,她望見一個灰白著臉的女人。單薄的,紙人一樣。
她的手覆在彩妝盒上,動了動,終於移開。拾起了唇彩,淡淡暈到唇上。
勉強遮住了些。她放下。
走到衣櫃前,她挑了套粉色的裙。回到鏡前,看了看,將長發盤起來。
房間內的電話響起來。她趕到話機前去接。順手拿到了一側的手機。原來一直是關著的,她倒忘了。
她看了眼,十點鍾。
“心瑟……”她聽到對方的聲音,穩穩的沉靜,是湘竹:“沒有打擾到你吧?”
心瑟握住話機的手指動了動,換了個更為舒服的姿勢:“沒有……”
“你怎麼樣?剛打你的手機關機。想你昨天晚上也沒有休息好……”
心瑟等著她的話。
“我現在還在醫院,可軒說晚些時候先到我那裏住幾天,怕長輩們擔心。你知道,他的皮膚敏感……已經跟羅部長請了假,對家裏就說是臨時的公務出差……”
心瑟握著電話,蕭湘竹,你什麼時候也開始變得這樣細碎囉嗦?還是,她一直沒有發覺而已?
湘竹繼續:“醫生剛剛又檢查了,不會再有什麼問題。可軒說,讓我代他好好謝謝你。還有禦錦,我剛剛也給了他電話……”
“不客氣……”心瑟突然靜靜地說,安心要打斷她平穩的敘述一樣。她隻覺得她的說話,太平穩了,太平靜了,那是一種胸有成竹的篤定。她有了些煩躁。
湘竹哦了一聲,意識到什麼:“心瑟,你是不是在忙?我打擾到你了吧?可軒也說,我是愈來愈嘮叨了。說是再過幾年,我怕是要成了他身邊最嘮叨的一個……”
有什麼可懷疑呢?別說是幾年,就是十年,二十年,他身邊的,也就隻會是她了吧?久的看不到盡頭的未來,都會是她……
心瑟發著呆,不知何時湘竹跟她道了再見。她撂下電話。
羅夫人走下樓梯的時候見鄭阿姨正在擺碗筷。
對窗戶的位子,鄭阿姨也擺了整齊的餐具。
“小錦今兒回來了?”羅夫人到窗前望了望外麵的園子。早晨七點多,空氣新鮮的滴得出水來。不熱,倒是個難得清爽的日子。
鄭阿姨早把室內的花花草草打理過:見光的見光,澆水的澆水。
鄭阿姨點點頭:“昨兒個晚上,我聽見客廳裏有聲音,許是喝多了酒,到處找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