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怎麼回事?”她剛剛緩和了一下,他那邊的聲音就過來。
心瑟有些迷茫。然後,她握著皮包的手鬆開,往裏麵摸了一下,拿出手機。她按了一下主菜單鍵,屏幕依然是黑的。昨天晚上剛剛充飽的電。她重新開機試了一下,果然打開了。她在座位上沉默了一會兒,滿腦袋都是下午從亞運村出來的情景。
她坐上了出租車後沒一會兒,就接到了琴家的電話。是她。她的語氣,越是小心翼翼,不放心,心瑟越是想趕快逃離這樣的對話。因此,通話隻持續了一分鍾,她就掛斷了。出租車師傅此時又問了她一句:“小姐,您去哪兒?”
她記得上車的時候就跟司機說過,此時,她從後車座上看了司機一眼。發覺他也正從後視鏡裏望著她。她努力地想了一下,當時跟他說的要去什麼地方。她此時卻滿腦袋的空白,根本不知道有什麼地方是她可去得的。“您先往前走著吧。”
她緊緊地握著手裏的手機,應該也就是在那時,她不知不覺關掉了它。可是,她忘了他昨天跟她說好的事情。他讓她早一點辦完了事情,給他電話。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把這件事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她捧著手機,那水滴樣清新的屏幕,亮了一會兒又暗掉了。
禦錦的方向一轉,她看得出他原本是要出城的,現在不知為什麼又改變了主意。她沉默著不說話。
禦錦腳下的油門,驟然加大。在這樣滂沱的雨夜,環路上的車子也少了很多。車子飛馳而過,帶起一堆堆雪白的水花。那些白色的精靈像膨大的花束一樣飛濺出去,前仆後繼。他等著,回答他的卻唯有沉默。她坐在他身旁的位置,簡直像個透明人。他剛剛的話,好像也是對著空氣。
前時,如果不是他找她找的毫無頭緒,鬼使神差地又到了影子斜街附近溜達。他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得著她的消息。
下午,琴家的電話打到他手機上的時候,他正在開會。那麼重要的會議現場,整個集團的高層聚集,眾目睽睽下,他離開了自己的位置。隻因為他知道,今天下午,她到的是亞運村。她要見到一個至關重要的人。這一切,盡管之前他就知曉,也知道應該不會出太大問題。可是什麼是應該?心瑟過去的歲月裏所麵對的,他不是不知道。他還是覺得亂,不懂。他不想知道幾天前在自家書房那一場談話的前因後果。恩怨對錯,畢竟是上一代人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雖然不解,但是礙於長輩的情麵,他也不好說什麼。他隻是不知道既然遲早要露麵,七年前,十年前,甚至在心瑟極小的時候,為什麼就不能露個麵。即使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該單方麵抹殺了至親相認的機會!如果七年前的故事將所有人的關係都塵埃落定,那今天,甘願冒險出來麵對又是為了什麼?!
他心裏密密麻麻纏繞著這些想法。他不能不有顧慮。他進會議現場之前,就交代了文斌如果他的手機有電話顯示,立刻告知他。會場上,大家的討論很是熱烈。主要兩派的觀點針鋒相對。他竟然在那樣緊張的氛圍中,還是有兩次出神。果然,他就接到了琴瑟親自打來的電話。
一切都在他意料之中。心瑟離開的很快,而且狀態很不好。他掛了電話,立刻就去撥心瑟的號碼。結果是關機。他之後打到了老院子,許阿姨接的。出門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回家。關機,沒有回家。在這種心情下,依她的個性,不太可能去找熟悉的人,去熟悉的去處。他又將電話打回了琴家。琴瑟也正要再一次打電話給他問一問狀況。幸虧,一旁的蘇說出了那輛載走她的出租車的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