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久,那些狄戎人盡數被殺死,他們也沒有留俘虜的意思,畢竟留了也沒用,拿來審訊嗎?他們的部落距離這邊怎麼著也有百裏之遙,他們這一營就這麼幾匹馬,跑到那邊可不比這次以逸待勞,反而是直接跑人家老巢裏麵去了。
別以為人家部落裏麵的人多半是老弱婦孺就小看了人家,一方麵人家還有勇士保護自個的部落,另一方麵,狄戎的婦孺老弱也是不能小看的,人家小孩就知道騎羊拉小弓,十幾歲也就差不多能上戰場了。
因此,這些現成的戰功在這裏,一幫人直接就是拿了刀下去,一個個地將人頭割了下來,弄了幾個大麻袋一裝,往馬背上一放,一個個都沒有半點不適應的樣子,臉上還帶上了一些興奮之意。對他們來說,這些不是什麼血腥的人頭,而是明晃晃的戰功。
不過,因為那些狄戎人的反撲,也有不少士卒受了或輕或重的傷勢,不過,在邊軍中這也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這些狄戎人出來打草穀,刀上也沒有淬上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因此,傷口清洗一下,用幹淨的布包紮一番就好。
這年頭人命不值錢,邊軍因為年年都有被流放邊城的犯人還有代代繁衍的軍戶,每年還都能夠征召一部分的士兵,因此,對於這些士卒來說,小傷包紮一下自己等著好就可以,若是受了重傷,一般情況下,隻能乞求自個的戰友給自己一個痛快,省得零碎受苦了。
老實說,這個年代的戰爭,直接死在戰場上的其實是少數,大多數人其實是死與傷口感染,防止傷口感染最有效也最殘忍的手段就是直接拿著烙鐵烙上去,一方麵封住血管,防止血流不止,另一方麵也是殺菌消毒,但是如果後續做不好,傷口依舊會發言化膿,而且會給傷兵帶來更多的痛苦。
秦昭一開始也沒有想到這些,見一幫人胡亂拿了不知道原本放在什麼地方的布條,就隨便往傷口上裹,就是一個皺眉。
秦昭直接喝止了這樣的行為,軍中缺醫少藥,秦昭來邊城的時候,倒是帶上了一些常用的藥物,隻是,帶的並不多,這會兒隨身帶著的更是沒有多少,因此,隻是先叫人幫忙按住傷口止血,直接命人壘灶生火燒水,沒有酒精消毒,用幹淨的水也能湊活,又叫親兵拿出了全部的金瘡藥,先緊著傷勢比較重的人用了,再用開水將布條煮過之後,在火邊上烘幹,這才拿去給他們包紮。
接下來要處理的就是一幫這會兒還驚魂甫定,一個個還在抽噎流淚,或絕望茫然,或已經麻木的被掠奪的婦人孩童。
瘦猴原本就是本地人,跟幾個同樣是邊城附近出身的人一塊兒湊上去,詢問她們的來路,村子的情況。
這些婦人孩童幾乎是痛哭不止:“軍爺,你們怎麼才來啊!”
她們說話有的語無倫次,說著說著,又是一陣痛哭,好不容易,才算是將事情給說出來了。
卻原來,他們的村子就在距離這邊不足二十裏路的地方,他們在那邊也才住了七八年的時間,他們原本其實並不是住在邊境上的,而是住在一個叫做丹池的地方,村裏的人一直也就是同族,姓區,後來出了變故,不得已近乎是舉族遷徙,一直遷到了邊境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