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啖魂蠱,將宇文金拓覆蓋之時,其上頓時傳出一陣咀嚼之聲,仿佛餓狗啃骨一般。
再看那蠱蟲,形似螳螂,細弱遊絲,卻一霎便往宇文金拓體內鑽去。入體毛孔對這啖魂蠱而言,便如輕易可鑽的洞穴一般。
這啖魂蠱不食靈氣,他頓時靈氣一震,果真叫這蠱蟲動作停滯了少許,可也僅僅隻是少許而已。
他立刻嘶吼起來,嘶吼之聲頗顯淒厲。體內傳出爆碎的聲響,令人頭皮發麻。
北冥鯤目光一閃,喝道:“宇文宗主小心,這啖魂蠱能啖人神魂,不可硬抗!”
他話音剛落,宇文金拓的嘶吼之聲便戛然而止,連帶著他的身形也都有化作了虛無。
一片潔白領域從半空緩緩飄落,根部染著一抹殷紅鮮血。
這翎羽之中,無數啖魂蠱從中飛出,停滯在半空,似有些茫然之意。而宇文金拓,身子早已出現在了百丈之外。
他麵上尚且帶著幾分狼狽之意,目光凝重,再不敢小瞧這區區蟲豸。左手微微顫抖著,原本小指的位置,此刻已是空空蕩蕩。
北冥鯤神色不變,與幾人分別對視一眼,傳遞著眼神。而那啖魂蠱又是撲了上來。
同時撲上來的,還有那矮胖老者。
“久聞蠱族卜滇長老大名,一手啖魂蠱威震八方,今日得見,果真不同凡響。”
言語之時,他手持青謠劍,已是朝著那啖魂蠱迎了上去。他眼角微微下垂,顯出一抹厭惡之色。
“令人惡心的爬蟲。”
他低喝一聲,青謠劍揮起一霎,那啖魂蠱便如同遭遇狂風吹拂一般,四散飄搖。
卜滇邁步上前,氣息一散,身後浮現出一道巨大的分神本相,低垂著頭顱。待那頭顱抬起一霎,所顯露出的竟的一張螳螂般的麵孔,赫然與那啖魂蠱一般無二!
“竟是將此蠱煉製成了本命蠱蟲。”
北冥鯤長劍撕裂一片空氣,驟然斬落。卜滇隻抬起手臂抵擋,那長劍落在他手臂之上,仿佛是與金鐵相交,劍砍不傷。
“好一個銅皮鐵骨!”
青謠劍之上驟然爆發出一個青芒,與北冥鯤幾乎融為一體。他身化長劍,從卜滇胸口一息穿透而過,同時將那迎麵而來的啖魂蠱避了開去。
卜滇身形微微後仰,雙臂護在胸前,那劍砍難入的臂膀頓時飛濺出一蓬鮮血。若非親眼所見,屬實難以相信這肥軟臂膀竟堅如磐石。
便在二人交手之時,餘下的蠱修快速迎了上來,仗著人多,一眾實嬰修士陰招頻出,幾次險些叫南域五人把命留下。
然而才過上幾招,眼前五人卻都各施手段突了出去,直奔那遠處修為較低之輩。
這些尋常的元嬰修士,雖然在他們五人眼中不堪一擊,可對於南域來說,就會是一場災難。
那數十人反應亦是極快,其中有人厲喝一聲“布陣”,便見這數十人分作七組,身上頓時飛出各式蠱蟲,令人望之而膽寒。
尤其對於女子來說,此等醜陋之物,簡直讓人不願觸及。
沐柳顏大喝一聲,手中柳條不斷伸長,隻兩息時間,便已逾百丈。隻見她手腕輕輕轉動,那柳條便化作龍卷而去,將大片蠱蟲絞碎成泥。
有心疼蠱蟲者,連忙將一些尋常之蠱收了起來,以免平白浪費。也有麵目猙獰者,不顧蠱蟲死傷,始終朝著沐柳顏蜂擁而去。
而那蠱修所成之陣,靈氣彼此相連,竟好似迷霧一般,叫人分不清虛實。
隻見顏陳手中握著一柄纖細長劍,雙眼之中射出一道精光,一身劍意直上雲霄,猛然向前斬落而去!
那前方所在,有一十四人所成之陣,望之朦朧,似幻似霧,又仿佛一片虛無,直接便可穿透而過看到其背後之物。
麵對顏陳這一劍,那十四人麵色驟然變化,大片蠱蟲朝著劍氣衝來,瞬息凝聚成一麵圓盾。
這蠱蟲貌若石子,聚為一體,便似城牆一般,厚實無比。可在顏陳這一劍之下,未能抵擋片刻,就分作兩半而落。
劍氣未有一絲頓止,氣勢卻要減弱不少,可依舊讓人膽寒。
隻見顏陳接連斬出數十道劍氣,頃刻間將這十四人所成之陣破去,同時將這十四人一劍封喉。
十四道元嬰從地麵驀然朝遠處逃去,一個個麵容猙獰,殊不知沐柳顏早在一旁恭候,一條柳枝卷動一霎,便叫這十四蠱修盡數伏誅。
於分神修士而言,這些元嬰修士簡直不堪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這十四人被滅,說來不過三息。
卜滇被北冥鯤所阻,他目光卻始終落在顏陳身上,臉色鐵青。元嬰修士每死一人,都是對一方勢力極大的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