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密室之中藏綠火(1 / 3)

浮香閣屋脊吻獸之上,一道人影半坐於其上,身子匿入夜色之中。

他緩緩脫下了身上的青色長衫,隨意丟在屋頂之上。而那一行浩浩蕩蕩之人,也消失在月色之中。

如同螢火一般,曾絢爛過,轉瞬而逝。紛紛揚揚,衝天而起,顯得有些慌忙,有些淩亂。卻有一女子,獨顯得落寞。

這些南域年輕一輩,修為大多已至金丹,有個別修為稍差者,便由旁人扶持,踏空而去。借著夜色,想要離開獅島倒也不難。倘若是白日,怕是隻能硬闖了。

畢竟是在妖族地界。

他重新將木門鎖好,將鑰匙塞回那幹瘦男子懷裏。輕扯開門簾,張望一眼,見無人,連忙鑽了出去。

卻也不能從正廳直接過去,不然形跡自是盡數落入白裙女子眼中。他那奪來的青色長衫沾染了血跡,隻能丟棄,也是無可奈何。

便是他自身所穿的這件衣裳,也被浸染了一些腥甜味道。

冷蕭快步往後院走去,這浮香閣之中,院子有三,前院,後院,側院。後院正是客人便溺之處,設立茅房。而這長長過道,正是在後廚邊上。

這過道不狹不寬,一人有餘,二人難過。卻偏生是他才走到一半之時,遠處迎麵衝來一人,步履匆匆。

此人身材臃腫,濃妝豔抹,一手羽扇,一手絹帕,不是華姨又是誰?

這過道莫說二人,便是華姨一人,這臃腫身材也頗顯壓力。為了將前廳與舞台搭建得更大些,便是舍了這無人駐足的旁枝末節。

此刻躲之晚矣,過道三百步有餘,他正立於中央,便是再回,也躲不開華姨目光。且若是心虛,反要叫華姨起疑。

這過道對著前廳,借著前廳燈火還能照亮少許。冷蕭一手扶著牆,踉蹌著走了幾步,恰巧隱在了光線照射不到的陰暗之處,半伏著身子,仿佛爛醉。

見狀,華姨連忙快走了幾步,趕了上來,攙了冷蕭一把,口中漫不經心的說了一句:“這位公子,怎的也不找個姑娘伺候著?”

她笑的幹澀,冷蕭含糊著說了句什麼,她並未聽清,也不追問,隻象征性的輕輕拍打了冷蕭兩下,便匆忙離去。

自始至終,華姨眼神遊離,一直投落在前廳光亮處,根本沒將冷蕭映入眼中。這倒反是合了冷蕭心意。

華姨臃腫的身子在拐角處很快消失,冷蕭半伏的身子直了起來,低著的頭也抬起。收回目光,便快步走出了過道。

他神色平靜,心中卻是有了幾分急切。看華姨這樣子,定是尋他而來,走了後廚,又走了茅房,卻並未找到他的蹤跡。

這後院倒也不小,除卻一間茅房之外,桃紅柳綠,假山流水,也是一處文人偏愛的所在。且這茅房幹淨,又在邊角,不虞擔心會有異味散出。

此刻,正有一書生打扮之人舉著折扇,對著懷中美人飲酒作詩,石桌石凳,高牆明月,美酒美人,恐怕詩中之境也不過如此。

好在這二人戲得投入,並未察覺到冷蕭。

冷蕭輕手輕腳而來,輕身一躍便上了屋簷,順著屋頂回了房。

房間之內,那女子尚在熟睡之中,絲毫沒有察覺身邊少了人。而相鄰房間,師狂床上竟躺著三個姑娘,也都眼簾緊閉,隱隱傳出鼾聲。

小心總無大過。他關上了門,平淡的眼睛之中驟然流露出一絲警惕,卻又一霎收斂。

轉頭望去,卻見那本該在台上撫琴的白裙女子,竟是無端出現在他身後,一雙妙目在他臉上橫斜凝視。

“原來是姑娘。”冷蕭似尚存些醉意,口中酒意熏人。看向白裙女子之時,目中有些隱晦的光亮,即便不是非分之想,定也是欣賞的。

白裙女子不著痕跡的以繡花絹帕掩了掩鼻尖,神色不變。非分之想也好,欣賞才華也罷,這許多年,什麼樣的那人她不曾見過?

她唇齒輕啟,說道:“這麼晚了,公子行蹤鬼祟,可莫怪小女子心直口快。”

“哪裏哪裏,姑娘疑之有理!”冷蕭不禁擺手,言語稍輕,“實不相瞞,此間房乃是某一好友歇所,夜半清醒,本想找他再喝上幾杯,再醉上一回,未料他人卻不在,許是上了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