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戰而勝(2 / 2)

“你呀,你就抖你的酸口袋兵法吧,我懶得跟你說,等你自己去發光,你就從猴年等到馬月吧——還有件事,你可不許對任何人講,這次我也可能有門兒,如果真成了,到時候我們可就離得近了。”吳曉神秘地說。

“你要調?調到哪兒?”

“你這人就這樣,這不還沒成嗎,到時候再說,這事你可別張揚。”吳曉有些不耐煩,原本是心裏有了秘密,自己憋得發慌,想找個人分享,可一旦說了出來,他又有些後悔。

任東風眼拙,沒看出吳曉的後悔,但見他不願深講,也就沒再追問,轉臉打趣他:“對了,你今天怎麼舍得過來了,該不是想我了吧。”

“想你,想你得很,你又不是美女——我今天到市裏辦點事,順道過來看看你。”吳曉把“順道”兩個字說得重重的,想有意氣氣任東風,“我得走了,要不然回去辦不了事了——剛才說的事別外傳啊。”

“怎麼這麼囉嗦,就這一會兒,你說你囑咐幾次了,你別急,等會兒我就拿個大喇叭把這事到處吆喝去。”任東風一邊回答,一邊順手把桌上的雜誌卷成個喇叭狀比劃著。

三天後,區裏召開全區幹部大會,會上宣布了調整後的中層幹部名單,任東風和吳曉皆榜上有名——任東風任葛覃鎮黨政辦公室主任,吳曉調至迎仙鄉任黨政辦公室主任。吳曉所講全部應驗,拿著任職文件,任東風並沒有特別的興奮感,相反,他卻因為吳曉的話應驗而生出了一種看不清方向的茫然。

回到辦公室,周小美已在整理自己的東西了,這次調整,周小美被調到迎仙鄉任婦聯主席。雖然她是頭一次拿到區上正式行文的任職文件,但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是明升暗降,這會兒她一麵狠勁地收拾著自己的東西,一麵心有不甘地抱怨。

其實自從任東風的演講答辯一結束,周小美就料想到自己可能會有今天,但她沒想到自己會被調離葛覃鎮,她也知道她的位子並不是任東風刻意要去搶占的,然而被新來的後輩冷不丁地奪走了原本可能屬於自己的位子,周小美實在覺得自尊心受挫。

見任東風走進辦公室,周小美連“恭喜”之類的客套話都懶得應承一句,語帶雙關地說:“東風,哦,不對,現在是任主任了,我把這些舊東西整理了帶走,免得放在這兒擋你的路。”

任東風語塞著難以回話,周小美見任東風沒有回應,自忖語氣可能太重,“雙關”得太過明顯,讓人覺得自己小氣,於是從牙縫裏擠出一絲笑容:“我隻拿了我私人的東西,公家的物品我可是一絲未動啊,哈哈。”她不補充這句話倒好,一補充反讓人更加覺得那話像四月初的杏子,她那“哈哈”的一笑連她自己都覺得像是牆上曬久了的糨糊幹得可以起殼。感覺到自己說話的失態,周小美反而豁出去了,她立馬把剛才遮遮掩掩作酸的自己武裝成了刺蝟,猜度任東風可能會怎樣回應自己的話。

周小美這邊正在轉動腦筋,任東風那邊卻是未做賊也心虛,回話也是局促不安:“看你說到哪裏去了,周姐,我是你帶出來的,我們之間怎麼會有那些?”

原本把任東風當作假想敵,等著任東風前來攻擊,自己好對他冷嘲熱諷挖苦個夠,誰知道仗還沒打,任東風就主動舉了白旗投了降,周小美豎了一身的刺一根沒用上,心癢癢的,卻又不好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