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西陵鈺算是在西陵越的手裏吃了大虧的,這會兒但凡聽到“昭王”二字就恨得牙根發癢,更別提還是和沈青桐有關的了。
他愣了一瞬,卻是奇跡般的慢慢冷靜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院子裏,遞過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來寶忙道:“是有這麼一重關係在的!老陳大人在時,陳沈兩家的關係很是不錯,據說之前還有過聯姻的打算,可是——”
當初沈青音以死拒婚的事情雖然被老夫人壓下了,但是沈家也是人多眼雜,到底還是散了風聲出去,鬧得沸沸揚揚的。
知道西陵鈺也是心裏膈應,來寶立刻打住了話茬,連沈青音的名字都沒敢提,隻避重就輕的道:“後來出了點兒岔子,這才作罷的!”
西陵鈺也沒有馬上表態,重又緩緩地坐回了榻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衛涪陵道:“臣妾之前出門應酬的時候有偶然聽到過,據說這位陳公子和昭王之間走得很近,保不齊昭王和昭王妃的好事裏頭還有他牽的線呢。而且——這個人好像是真的一直對咱們敬而遠之的,是不是?”
一個和沈家交情匪淺,又和西陵越走得近的人,卻突然找上了他?
事有反常必為妖!
這個陳康梁突然主動登門,的確是太奇怪了。
“你是覺得,這其中會是老三的陰謀嗎?”思忖片刻,西陵鈺問道。
“不太好說!”衛涪陵道,頓了一下,又補充,“不過既然他來都已經來了,殿下見他一見也沒什麼損失的!”
西陵鈺想想也是,這才點了頭,對來寶道:“去帶他進來吧!”
“是!”來寶答應了一聲,就小跑著出去了。
西陵鈺看一眼這滿地狼藉的酒菜,也不指望衛涪陵,直接喊了院子裏的婢女進來:“都收拾了!”
“是!殿下!”婢女們誠惶誠恐,一個個低眉順眼的快速整理,重新擦拭地磚。
西陵鈺一抬頭,卻見衛涪陵還站在那裏沒動。
他皺眉。
衛涪陵勾唇一笑:“殿下應該不介意臣妾留下來旁聽吧?”
以前衛涪陵對他的事,從來都是敬而遠之的。
西陵鈺狐疑的上下打量她。
衛涪陵麵不改色:“殿下的處境不好,我這日子也過得提心吊膽,咱們夫妻之間為了家事吵鬧是一回事,臣妾還不至於輕重不分!”
她這話說的才是正經道理。
以前雖然皇帝縱容西陵越,但是都也還好,可是這一次,皇帝居然被西陵越幾句話挑撥的就變相了軟禁了太子?如今這東宮一門,可謂是人人自危的。
一旦太子西陵鈺的地位被動搖,這一家子誰都不會有好下場,尤其是貴為太子妃的衛涪陵。
想到一大早宮裏發生的事,西陵鈺就是心頭一堵。
他又看了衛涪陵一眼,就稍稍軟了點兒語氣,冷哼了一聲:“你知道就好!”
這便算是默許了。
衛涪陵不動聲色,待到婢女收拾好了,她就進了裏間,躲在了帳子後麵。
來寶出去了不多時就帶了陳康梁進來:“殿下,陳通判到了!”
陳文林辭官之後,因為陳家捐出了絕大多數的家財,西陵越在皇帝麵前討了個口,就把陳康梁外放了,本來是從六品的州同,現在已經是正六品的通判了。
對於一個二十出頭,才剛弱冠之年的男子來說,陳康梁這也是沾了世家子弟的光,其實已經混的相當不錯了。
“微臣陳康梁見過太子殿下!”陳康梁行禮。
西陵越半靠在軟塌上,也不叫起,隻稍稍的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不說話,陳康梁卻多少有點兒心浮氣躁,於是主動開口道:“微臣貿然登門,打擾了殿下休息,甚是惶恐,不過因為事出突然,又萬分緊急,關乎我大越朝廷的國本安危,微臣不敢怠慢,隻能連夜求見了,還請殿下見諒!”
他這一開始就把人的胃口吊足了,西陵鈺卻並不買賬,反而冷笑道:“哦?是嗎?什麼十萬火急的事,你不先去稟了老三,卻要過來求見本宮?”
冷嘲熱諷,暗指陳康梁和西陵越之間的關係。
陳康梁心知肚明,也不廢話,仍是義正辭嚴道:“殿下貴為一國儲君,微臣本來不該擅自叨擾的,但是此事——是和昭王府有關,縱觀這普天之下,除了皇上和殿下您,也再沒有第三人能擔待和處理此事了,所以不得已,微臣隻能前來冒犯了。”
還是和西陵越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