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打鬥聲漸止,很快的院子裏又衝進來一隊人。
這些人也一樣穿著禦林軍的服飾,隻是在右臂上纏了一塊不很起眼的藍布做標記,對於熟知內情的他們的自己人,自然可以一眼就輕易區分,但是方才一路從禦花園過來的時候想必這身裝扮是給他們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這時候隔著老遠的地方,隱約是能聽到有人在咆哮的。
可也正如定國公所言,皇帝太後,乃至於朝中曾經最有能力角逐儲君之位的兩個皇子也都一並被困在太後的這座寢宮裏,外圍趕來營救的禦林軍就算有在多人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西陵越隻往院子裏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定國公卻是不再廢話,直接對皇帝道:“微臣無意冒犯,隻是如今大局已定,皇上又何必如此執拗呢?橫豎不管這皇位最後傳到了哪位殿下手裏,您也都將是位分更尊的太上皇。昭王他是為了一己之私,可是在這件事上,無論誰上位,皇上您都是贏家,隻要陛下頒下詔書,傳位於寧王殿下,那麼皆大歡喜,老臣即刻就當麵向陛下請罪!”
皇帝死咬著牙關,不甘心,故而一時不語。
西陵越卻沒給他祖做選擇的機會,直接了當的已經開口道:“定國公你這是要和本王玉石俱焚嗎?”
定國公的思緒被打斷,擰眉看過來。
“今天本王人在這裏,隻怕不能看著你為所欲為。”西陵越道,說著,又是幽幽一歎:“不過如果咱們兩敗俱傷的死在這裏,那安王他還當真是好運氣。”
他雖不明說,但意思卻很明白——
他是不會管皇帝的死活的。
定國公還沒說什麼,皇帝已經忍無可忍的勃然大怒:“你放肆!”
隻是他到底病入膏肓,身體虛銳,吼出兩個字之後就心中絞痛,頓時就驚咬牙平息。
西陵越唇邊輕輕一哂,自然也不管他,而是望定了定國公道:“你駐守南疆多年,的確,南疆的巫毒瘴氣甚是厲害,不過前麵幾個月本王奉命南征,在南境駐紮的時候閑來無事也命人暗中探訪,請了幾個南疆的巫師回來,你要以毒相脅,不妨試試看。”
定國公自己人就在這裏,他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縱然想以南疆傳來的奇毒逼皇帝就範,也定然不敢用太劇烈的毒藥,他自己總得要先保命的。
聽了西陵越的話,他的神色不由的變了一變,將信將疑,卻聽皇帝突然陰測測的冷笑出聲。
他目光陰狠的盯著西陵越,咬牙切齒道:“你早知道會有今日是不是?”
西陵越不語,算是默認。
皇帝一瞬間就又怒不可遏,四聲吼道:“明知道這個老匹夫要謀我皇位,你還作壁上觀,甚至假裝中了埋伏來促成此事?好!你好啊!真不愧是朕的好兒子,為了謀這個帝位,你不惜引狼入室,拿我西陵家祖宗打下來的基業來冒險,這般的苦心孤詣,這般的奮進心機,你……你……”
說到最後,他已經喘得不能自已,臉早就憋成了豬肝色。
那邊一直被晾在角落裏的陸嘉兒聞言,也不由的暗暗心驚,眼中驚懼的神色迅速轉變。
麵對皇帝的質問,西陵越也是完全的不為所動。
他淡淡的開口:“我要的就是那個位子,這些年來從來就不曾隱藏,也不屑於隱藏,我的目的,父皇您一直都知道的。您說我有野心,這一點我不反駁,但所有的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局麵,卻是與我無關的。”
就因為中間夾了這一重父子關係,他已經幾次隱忍退讓了,也是明裏暗裏給了皇帝無數次的機會,隻可惜,這位君上一心一意的隻想要操縱他,控製他,打壓他……
眼下的這個局麵,西陵越承認是他有意縱容的結果,可是歸根結底,真正的始作俑者也還是定國公和西陵豐這些人才對,而皇帝,怎是造成這個局麵的最大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