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足常樂,也不錯啊。阿三,阿三……”淩千帆笑笑,他試著念兩聲,似乎叫上癮一般,親昵而曖昧。他在照片後麵龍飛鳳舞地寫上阿三兩個字,然後心滿意足地放進自己的錢包,貼在貝菲耳邊笑道:“現在我也是最好的了。”
貝菲忍不住啐了一聲:“誰知道你一年要換多少個錢包!”
淩千帆一愣,看她的表情方知她是開玩笑,悻悻自嘲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可沒辦法,本來你八卦就多,方大少還經常喜歡拿你做對比,以證明自己是個大情聖。”
“他都說我什麼了?”
“婦女之友唄,”貝菲訕笑道,“他還說你以前有句名言,每個花花公子都曾經是純情少男,是不是真的?”
淩千帆被她搶白得無話可說,從她手裏搶過自己的那張照片,寫上幾個字後從她手提包裏摸出錢包,塞了進去:“算我說不過你,就算說過了你,誰知道你會不會記仇,哪天再給我下一回瀉藥。”
貝菲笑嘻嘻地問:“生氣了?不就一次瀉藥嘛,這麼記仇,下次直接下砒霜算了。”
淩千帆好死不死地在她耳邊低聲道:“你下砒霜我也吃。”
貝菲嗤了一聲,從錢包裏拈出那張照片,笑得像個小色狼:“我突然想起了一個典故。”
“什麼典故?”
“武則天的一個麵首,人家拍馬屁,說六郎麵若蓮花,不過有一個人呢更會拍馬屁,說不是六郎麵若蓮花,是蓮花似六郎麵,”貝菲嬉笑著轉過頭來,輕佻地勾起淩千帆的下巴笑道,“我看你也差不多,不是淩郎麵似桃花,是桃花似淩郎麵!”
看著淩千帆氣得七竅生煙卻又無可奈何的樣子,貝菲才覺得自己總算扳回半座城池。她得意洋洋地給淩千帆洗腦:“我好不容易投胎做回女人,就該戀愛的時候做公主,結婚之後當女王!可別指望我給你當菲傭……戀愛麼,一定要從開始就給男人洗腦,讓他認清自己的定位,省得以後蹬鼻子上臉!特別是你這種被女人寵壞了的花花公子,把你定位為麵首,那還是托了你那張桃花臉的福呢!”
不料淩千帆把簽好名的照片遞過來,笑得春色無邊:“放心,我還不至於窮得要虐待你。”
貝菲得意洋洋地笑,一邊翻過照片,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卻讓她的笑容僵在嘴邊。
阿三's Lynn.
“假洋鬼子,”貝菲擠出一絲笑容,忽想起一件事來,“你……你去過金門大橋嗎?”
淩千帆眉角微揚:“我在舊金山讀的大學,你說我有沒有去過金門大橋?”
“那……金門大橋真有傳說中那麼神嗎?我有次看紀錄片,講到金門大橋,說會誘發人的自殺潛能,是不是真的?”
淩千帆蹙起眉,思索一陣才道:“我也聽說過,每到自殺人數臨近整數的時候,跳橋的人都會猛增。有很多人從上麵走過的時候,會毫無征兆地……跳下去,曾經有心理訪談,很多人站在上麵,會覺得這樣的死亡方式能求得心靈上的平靜。不過當地政府已經開始加裝防護措施,避免這些悲劇的發生。”
“那你走過沒有?”
“走過,”淩千帆的笑容有些勉強,“有次和家裏人吵架……經過那裏,那座橋的誘惑……真的很大。”他陡然沉默下去,埋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良久後忽問道:“如果你走投無路,或者很絕望的時候,會不會選擇這樣一條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