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十億人中,是你,隻有你 (2)(1 / 2)

“沒什麼事,你別瞎想,”淩千帆微歎一聲,不好跟她明說千桅暗戀楊越的事,隻好轉開話題,“姑媽有些誤會,以為你是來找我的。我解釋過了,說你和楊越有些誤會,會在這裏住幾天。我姑媽沒你想的這麼可怕,其實這麼多年她也很後悔的,你別往心裏去……有我在,她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淩家的保姆丁嫂早收拾了一間客房出來給貝菲,她沒頭蒼蠅似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這樣那樣亂糟糟的事情,在腦子裏不停地打架。開窗的一麵正好能看到外麵的蘭花草田,沁人心脾的藍,漫無邊際,卻化不開她心底的慌亂。她坐在窗前,看火紅的夕陽沉入大地,在天邊染出最後一抹金紅的雲霞,然後大地陷入一片黑暗。

墨爾本的天氣一日四季,頃刻間聽到玻璃窗上劈劈啪啪的雨聲。不知道坐了多久,半掩著的房門上叩了兩下,她坐在窗邊頭也不回,聲音虛弱得自己都聽不清:“楊越,我們重頭來過吧。”

腳步聲漸漸地遠去,又漸漸地近了,楊越的白大褂映在玻璃上。她靠在窗台上看著窗麵上流動的白,雨水順著玻璃窗蜿蜒而下,鏡中的白也變得支離破碎,她伸出手去,好像這是天地間最後的希望。她把頭埋在他懷裏,從他小腹慢慢地蹭上去,隔著薄薄的一層白大褂,聽到他胸口心跳的聲音。篤篤篤,篤篤篤,一聲一聲如此清晰,她貼在他胸口上,隔著白大褂惡意地蹭著他,然後聽到楊越低低的吸氣聲,她笑著攀上他的脖頸:“楊越,我們離開這裏好不好?”

“我,”楊越的喉結在她唇下聳動,他渾身緊繃,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我知道,我知道,”她知道這不過是他最後的抵抗,她太了解他——真正的恨是埋在心裏的,他這樣堅持在口頭上拒絕她,不過是因為他除此之外再做不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來。她慢慢地貼上他的脖頸,他下巴上恰到好處的溝壑此刻愈加分明,他最後的負隅頑抗在唇齒相貼的刹那一敗塗地,扳過她的臉占據主動,克製不住地索取。

墨爾本的仲夏夜潮濕悶熱,空氣中流動著躁動的氣息,她隻覺得這一秒她需要被馴服,這一秒她想把自己困在一個牢籠裏,這一秒她需要給自己的靈魂找個安放的地點。也許淩千帆說得對,她應該朝外飛,可是這樣漂泊無依地飛了那麼久,她也累了。

胸口壓著塊硬硬的東西,硌得有點兒難受,像是塊冰涼的玉,嵌在她的胸口,他伏在她耳邊喘息沉重,抑壓不住的悔恨哽咽:“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兩年前他也曾這樣問她,他說貝菲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他說貝菲你是個沒有心的女人,他說貝菲我這一生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因為我了解你,這是讓你接受我最直接的辦法,貝菲如是想,楊越如此渴望一個家庭的溫暖,即便這溫暖來自於一個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他雙眸澄澈,一望見底,絕望而無奈,卻依然閃動著細微火花,貝菲摟住他輕聲道:“楊越,拿我的一生來償還你,好不好?”

第二天楊越陪她去市區逛街,早上和淩家的人一起吃早餐時,淩玉汝輕描淡寫的,要淩千帆陪貝菲去買東西。全桌人包括貝菲和淩千帆都嚇了一大跳,當時淩玉汝問貝菲對墨爾本感覺如何,以前有沒有來過,還說“年輕人就該像你這樣,有活力一點,你要是能再晚兩三個月過來,還可以讓千帆帶你去看賽車——墨爾本站千帆是每年不落的”。貝菲為示清白,不得不再三表示自己天生勞碌命,假期少工作多,下午到市區去給同事們帶點化妝品,就要趕緊滾回去給淩大少打工。不料淩玉汝卻提醒說澳洲這邊許多商店關門早,下午五點就打烊,要采購得提前出門,還是淩千帆開車陪著比較方便雲雲。淩千帆十分尷尬,借口自己今天早有安排,讓楊越開車帶她出去便可。

貝菲不知道淩千帆是如何同姑媽解釋她和楊越的關係的,淩玉汝的態度很是奇怪——也許她對淩千帆每一任緋聞女友表麵上都這麼熱情,不過貝菲現在實在沒有精力來考慮這些。楊越陪著她從Spring逛到Spencer,她沿路經過各種風格特異的建築時都要取景拍照,並分別做好記錄,以備將來的不時之需。拍照完畢後才照著之前列好的單子一樣一樣的去買禮物,墨爾本是個購物天堂,對女人來說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時裝、鞋子和包包這一類消費品更是琳琅滿目,全澳大半的紡織品和製鞋廠都彙聚在墨爾本,貝菲不得不捂緊了口袋,以防自己心底潛藏的魔鬼突然爆發。

雖然她行程定的匆忙,公司裏幾個相熟的同事仍抓緊小半天的工夫給她列了整整兩頁A4紙的購物清單,在幾家百貨公司之間往來奔波了許多趟之後,她終於在清單上最後一個橄欖油套裝前畫上勾。楊越看著手上的大包小包,輕聲笑問:“你自己不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