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打得準,就得瞄得準。王泉森從小喜愛玩槍,不過那時的槍,都是木頭槍、玩具槍,真槍實彈從未見過。如今可好了,每天操課背著槍,操場端著槍,每天晚上操著槍,可謂與槍結下濃厚之緣。但若要練好槍,可不是三天兩天的功夫,也不是一時突擊的作用,而是要磨幾層皮,掉幾斤肉,流幾桶汗,付出巨大艱辛,這樣才能漸漸摸透它的脾氣,甚至你指到哪裏,它就能打到哪裏。
王泉森決心趁這次良機,不管訓練有多艱難,就是累倒在射擊訓練場上,自己都不會放鬆自身要求,降低訓練標準,非要用堅強的意誌、過硬的技術,畫上新兵訓練完整的句號。
說起容易,做起難。由於王泉森平時看東西不能看得時間太長,如看得稍長些,眼睛容易模糊,再長些也容易掉眼淚。為克服這點困難,他看著看著,就閉上了眼睛,看著看著,就擦掉眼淚。
時間久了,也不知為何,眼睛不花了,也不掉淚了。哪知,王泉森高興得把這一喜訊寫信告訴了家鄉親朋好友,參加班務會也把這事告訴了新戰友,大家聽此傳為佳話。
從事射擊運動的人員都身有感觸,命中率高低不僅在於槍手操槍、瞄準、擊發掌握程度如何,而且也在於槍體結構成分好壞密切相關。連首長非常擔心全連新兵首次組織一練習實彈射擊,專門要求連部文書兼軍械員沙海親自把關武器校正,可沙海為了讓每個新戰士都能打出好成績,自作主張地采取以班為單位,依次輪流著讓每個新戰士在靶場內體驗5發子彈。
“叭,叭”槍聲接連不斷,新兵上了一個又一個,大部分發發命中,且都在胸環靶正中央範圍。然而,誰能料到當王泉森進入射擊位置,隻見槍響後,報靶員蹲在戰壕裏,舉著報靶牌不停地大畫圈,大家一見便明白了此舉意思。
“咋打的,過去看看吧!”文書兼軍械員沙海看到王泉森槍法太差,先是氣得大罵了一句,後又讓他從靶台到靶杆跑過去看一看。
我不信子彈上不了靶。王泉森覺得操槍、瞄準都是按照平常班長施教的方法做的,隻不過一擊發槍體上下跳動著,但仍然位於原來的位置。此時,聽到沙海一句催促,拔腿就是一陣衝刺,也不覺得腳下駱駝刺紮得有多疼,全身幾乎麻木了。
射擊本領過硬不過硬,靶子中心見窟洞。王泉森站在胸懷靶跟前、上下左右看來看去,始終找不到一處彈著點的痕跡。
正在這時,身後黃排長突然喊道:“中靶了!中靶了!”王泉森回頭一看,黃排長連連搖頭道:“你看中在什麼位置,全是打在白邊上,這根本不算成績,就好像打在人的衣袖和褲腿上,沒有一點作用。”王泉森睜大眼睛,果然子彈洞全飛在上下左右四個方麵上。
“哈,哈,5個大鴨蛋,一天三頓飯,頓頓不用菜,你說生活有多好!”黃排長跟著王泉森的腳步走著,便是一聲高,一聲低,一聲長,一聲短地嘲笑著。
“武器放到原地,新兵都帶回!”高營長一看新兵體驗射擊結束,忙對著各班班長吩咐道。聽罷,每個新兵帶著不同的心情,跨山脈、過溝壕、淌沼澤、穿河渠,馬不停蹄的奔向遠方的營房……“不對呀,王泉森這個槍會那麼差嗎,咋可能五發子彈全脫靶呢!”文書兼軍械員沙海有點莫名其妙,自己拿起剛才王泉森使用的槍,一下在槍膛壓了10發子彈舉槍就打。可是報靶員又舉報靶杆連續畫了幾個大圓圈,證實子彈沒有上靶。
唉——這就怪了,這麼多年來我還從未遇到這種情況。沙海暗自吃驚,便開始查找瞄準、操槍、槍體零部件等原因。當然,在場人都知道沙海是個老射手,曾代表團隊多次參加過師、軍,軍區軍事技術大比武,光射擊這一項就拿了五枚獎牌。
看他打槍能脫靶,沒有一個人相信,可現實情況擺在眼前,不信也不行了。
不一會兒,經過沙海反複瞄準射擊,漸漸發現了缺口與準星的位置不成比例,隨即進行了重新調和校正,這支槍的瞄準具終於得到了完善和規範,並讓黃排長把這支武器重新送到了王泉森手中。
為了保守這一秘密,給王泉森施加一點心理壓力和訓練壓力,高營長靈機一動,便向黃排長談出心中之道。可班長一聽此言,也正符合自己的心意,倆人不謀而合,達成共識。
“明天上午正式開始實彈射擊,每人發10發子彈,70環及格,75環良好,80環以上為優秀,希望大家認真操槍,細心瞄準,果斷擊發,力求打出好成績。
誰能打到優秀成績我請客,誰打的不及格,咱對不起了,不但要請大家的客,不但要向大家檢討,而且還要從重處罰。
比方說,上次打體驗,王泉森就得了5個大鴨蛋,過去咱不說什麼,現在再是那樣的話,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當天晚上就寢前,黃排長對新兵們開始講評一天的生活,又開始安排明天的工作,還就打靶問題進行了再回憶、再剖析、再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