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幾十文錢的馬車錢,雲心和另外幾個人,擠上了同一輛馬車,這馬車是四匹馬拉的,聽車馬行的人介紹,一般人駕不了這種馬車,不僅拉車的馬匹要專門訓練,趕車的車夫,也是特殊訓練的,普通馬車的車夫,根本勝任不了這種馬車。
雲心饒有興趣地研究了一會兒,正式出發時,才上了馬車,找了一個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這是車馬行的人告訴他的,越是靠前就越平穩,最後靠門的位置,巔得最厲害,在平整的木板上坐兩百裏路,屁股都得巔成好幾塊。
早有準備的雲心自然不會謙讓,直接坐上了最靠裏的位置。很快,他就發現了,最裏麵的位置確實巔得不厲害,但裏麵的味道卻最重,要知道,坐這種馬車的人,一般都不是什麼愛好清潔的人,身上的味兒都比較濃鬱,馬車本來就窄,一下子坐進八九個人,又都是不怎麼講究的粗人,那味道自然不一般。
沒辦法,雲心隻好在車廂裏練起了山洞裏學來的內功心法,這套內功心法是為配套的劍法量身打造,與普通的內功不一樣,這套內功講究的是氣息悠長,每吸一口氣,都要過好長一段時間,才會吸下一口,不得不說,這套內功,可以說是專門為雲心此時的處境訂製的,他甚至有點懷疑,原來風凝紫老哥當年也受到過這種待遇,不過,這想法在他腦子裏轉了一圈,又馬上否定了。風凝紫當年再怎麼說也是寧心宮的掌門,不可能混到這種地步。與普通人擠馬車,雲心已經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很低,畢竟沒有進項,身上的銀錢花一文就少一文,自然不能跟那些真正的江湖豪客比較。
真正出來混江湖的,恐怕很少有人會坐這種馬車,大部分人都是自己騎馬,就算不騎馬,也得租輛馬車趕路,也比現在這樣好。不過雲心早就問過,租一輛馬車到府城,要花一兩銀子,雖然他花得起,但聯想到這隻是剛出村,後麵還有好幾個月要過呢,他又把心裏的想法忍了下去,還是過一天算一天吧,與人擠馬車的日子,也不是沒有好處。
比如,能聽到一些以前聽不到趣事,也能了解一些出門在外的經驗。比如現在,車廂裏就有一對叔侄在談話,三十多歲,有些胖的叔叔正在向他十幾歲的侄兒傳授外出的經驗,雲心一邊練內功,一邊側耳傾聽,倒也有所收益。
雲心學的這門內功,確實有些奇異,不管什麼時候都能修煉,隻要不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受到劇烈衝擊,就不可能有走火入魔的危險,最多就是影響修煉效果罷了,他這麼一邊修煉,一邊聽其他人聊天,日子倒也過得挺快。
這馬車中午是不停的,所有人的午飯都是在車上啃幹糧,其實,對於很多窮苦人家來說,一天隻吃兩頓的,根本沒有午飯一說。不過,既然能坐上這馬車,說明比最底層的貧民,還是要強一些,這些人基本都有中午吃一點東西的習慣,大家也都在車上湊合了。
馬車一跑,就是一個白天,足足跑了五六個時辰,才在天黑後不久,來到一個小鎮,住進了一個車馬店裏。
看車夫的樣子,似乎與這裏的車馬店很熟悉,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這條路線,每天都有馬車往來,大家都是歇在這個車馬店的,與這裏的老板自然很熟悉。
果然,一進店裏,車夫就與店內的另一個人打著招呼,聽他們相互之間的談話,雲心這才明白,敢情那人竟然是從府城發車返回縣城的車夫,他們就這麼在這家小店裏見麵了。
同行的一個少年有些驚奇,他的叔叔卻笑著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我們來路,在這裏歇息,從那邊返回的時候,到這裏也正好是一半路程,自然也是在這裏歇息,我看他們每天都會在這裏上演相逢的戲碼。”
這話一出,大夥頓時露出善意的笑聲。此人的話,確實點出了真相。這家車馬店並不大,大概也接收來往的這類客人吧。
晚上大家都擠在一間大通鋪裏,聞著各種各樣的腳臭,聽著不同的呼嚕聲,雲心就在這樣的環境下,練了一個多時辰內功,又一覺睡到天亮。
天亮以後,在這店裏吃過早飯,又帶上幹糧,眾人這又重新出發,去往自己的目的地。
這一天的路程,似乎比來的時候要近一點,太陽還在遠處的山邊時,馬車就到了府城門外。府城與縣城完全不同,光是比縣城門高了一丈的城門,就顯得更加威武大氣,再加上高達三丈多的城牆,讓雲心感受到了大城的氣度。
這裏入城,是要收費的,交了五文錢,雲心才得以入城,至於入城之後,就已經不再是車馬店的事情了,事實上,在入城門前,大夥就已經下了馬車,各奔東西了。這個車馬店,總部隻是設在來的縣城,在府城裏,隻有一處很小的地方,甚至沒有獨立的店麵,隻有熟客才能找到他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