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對於丹青姐如此大的反應有些措手不及,但還是本能地把雙手也圈在姐姐的後背。我沒歐陽丹青高,以至隻能把臉挨在她的脖子上。眼皮底下,是丹青姐那雪白的頸彎。我忽然想起芭蕾舞《天鵝湖》在湖邊哀哀起舞的天鵝,不也有著與這並無二致的曲頸嗎,這種感覺在李玉離開後很久沒有了,是一種歸屬感。
一絲似檀似麝的味道鑽進我的嗅覺,這是我聞了數十年的丹青姐所特有的體香。然而就是這股再熟悉不過的體香,今天卻令我在這個時候萌動起欲望,我輕輕地把身體向後靠了靠。歐陽丹青似乎也感覺到了這個弟弟的不安,但她卻沒往深處想,隻道是自己過於熱切的表現所致。於是忙鬆開臂彎,把我領到客廳:“小恪,你坐這看看電視,姐的菜就好了。”
“我是你第又不是什麼客人,該幫忙做個下手吧?”
歐陽丹青一絲暖意掠過心房,笑著瞟了李恪一眼,道:“待會兒幫姐吃多點就好。”
說著轉身進了廚房,為了李恪的到來,即使在自己家裏,歐陽丹青也不敢把平常的便裝穿出來,而是如臨大賓地套了一襲淺紫色的連身筒裙。當然妝是不化的,一來她不喜歡,二來也沒這個必要。對自己的容貌身材,她是絕對有信心的。雖然年輪已無可奈何地圈到了三十六,值得欣幸的是依然保有同樣數值的胸脯和臀部,加上二十四五的腰圍、一米六五的身高,僅在數字上就把大部分同齡婦女比了下去。
我倚在門框邊第一次用欣賞的眼光看著姐姐忙這忙那的,心底也第一次泛起異樣的感覺:“姐,今天你可有點特別,怎麼以前沒覺察到原來我姐也是個漂亮女人呢。”
歐陽丹青臉上一紅,即使是這個從小不是親弟弟,卻有著比親弟弟還要深的感情的弟弟的讚美,她也覺得有些害羞和昏眩,隻知這身打扮已值回分數。籍著用手背拭發鬢細汗的機會,她不自覺地挺了挺胸:“是不是姐老了,小恪才說這話安慰姐來著,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的?”
“你出去大家都知道呀,可現在隻有你和我在這裏。”
話說出來又覺不妥,聽起來有那麼點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味道,歐陽致遠趕緊把後話咽了。歐陽丹青沒多想,但有點納悶李恪的欲言又止,她打心眼裏希望李恪能再讚兩句,他卻忽然惜字如金起來,隻是進進出出的拿碗端碟去開飯。時至今日,歐陽丹青才知道冷氣在七月裏是多麼的重要。本來她的生活就是靜如止水,也習慣了隨遇而安,所以對那去年壞了的空調沒在意。如今看著李恪吃得滿頭大汗的憨樣,她暗底下自責的同時,亦愛憐地拿手絹替我按按額頭:“慢點吃,菜多著呢。”
“姐,你也吃呀,看這菜都把我這碗堆得找不著飯了。”
李恪見丹青姐隻是捏著筷子盯著自己,多少有點不自然。
“哎,姐在吃呢。”
歐陽丹青心不在焉的有一筷沒一筷地喂著自己,亦不敢再頻頻往我碗中夾,隻是瞅著那碗裏菜快沒了,就“忽”的又送來一塊,把個李恪弄了個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