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惹前塵(1 / 2)

胡二爺?楊靜鼻中噴出幾絲嘲諷,柳天琪變成了胡二爺,你就是叫個胡爺,二爺啥的倒也不失風範,偏跟胡漢三攀什麼親。

“喂喂,名號而已,你念叨什麼呢?”楊靜一臉鄙夷,沒品味的男人,就跟他的黑白麵具一樣。突然,她神色一凝,“二堂哥,你引我出來,是不是要把黃金孔雀物歸原主。”

“這話隻對了一半,是我引你出來,但不是為了物歸原主,而是想請你幫個忙。”

“哦?胡二爺的忙我可幫不上。”

“丫頭,你好絕情。”柳天琪嘟著小嘴,露出一個與年齡不相符的純美笑容,聳著肩,手臂一搭一搭搖到她麵前,後者瞬間石化,印象中的二堂哥與自己年紀相仿,活潑機靈,與二伯父的粗鄙痞氣不同,二堂哥腦子裏總是裝著千奇百怪逗趣的東西。可眼前的二堂哥,連笑容都變得娘裏娘氣,要不是蠱兒認得他,真以為是哪個同誌吧裏跑出來的。

柳天琪,二堂哥……

楊靜腦中浮現出五歲那年與二堂哥初見的情形,一個須發濃密的紅臉大漢手裏拎著一個把他手臂當成秋千蕩來蕩去的頑皮少年。

不苟言笑的爸爸難得皺起眉頭,隱隱聽著像是什麼二哥的兒子之類的話。之後,那個猴樣兒的小機靈鬼就被拎到麵前,“小孩,快叫哥哥。”他比爸爸搶先開口,一臉不容冒犯的王者之色,活脫脫一個小暴君。

躲到爸爸身後,暗自比劃出小拳頭,突然手上被憑空出現的甲殼蟲般的東西咬了一口,嚇得大哭,而幕後黑手卻笑坐在地上,“還想打我嗎?”少年斜飛入鬢的長眉高高挑起。

之後,這一雙彎如星月的眼睛以及各種叫不出名字的古怪蟲類便隔三岔五出現在家裏,足足纏繞了三個夏天。

笑容純真的孩童?絕斷生殺的修羅?雄踞天水的胡二爺?示弱撒嬌的美少年?哪一個才是柳天琪?也許,哪一個都不是柳天琪。

“二堂哥,能不能好好說話。”

“嗯啊,這樣挺好。”小腰一扭,二堂哥今天沒吃藥。“丫頭,你不想知道這些年老柳家發生了什麼嗎?”

老柳家?仿若一團悶雷炸在胸口,堵得人喘不過氣來,十年來隔岸遠觀,卻又無時不思,無刻不念。

“你不想知道十年前的事?你忍心四伯父死得不明不白?”

“都已經過去了,丫頭死了,柳家老宅也已化了黃土,死者已矣,沒什麼讓人惦念的。再說,伯伯們讓我遠離柳家,不就是保我萬全嗎,我要是插手,豈不是辜負了長輩的心意……”

“賭氣的話暫且放著,如果能有萬全,寧可我們永遠不見。但是……”

“但是?”

“四伯父可能沒死,三伯父家裏發現了奇怪的東西,可能有些關係。你是他的女兒,有權知道他的生死……”

“少來這套,你胡二爺隨便撒點錢,肯幫你做事的人能擠一車皮,用得著編這些謊話騙我。”

“你傳承著異能者的血脈,肩負著血祭琅玕的使命,這血是早晚要流的,因為這正是我們存在的意義。我何必騙你,就像你說的,有錢能使鬼推磨,你不願意就算了,在你心裏,四伯父早就死了吧……”

“當真活著……”

“千真萬確!三伯父那邊牆內失火,都是衝著這事來的。”一時間,楊靜沉浸在十年生死、相逢如夢的感慨中,悲喜交織。柳天琪趕緊補上一句,“事不宜遲,不如明天出發,目標甘州張掖。放心吧,那些小角色,根本不勞你出手,可不就是放點血那麼簡單。”

翌日。

綠皮車順著蜿蜒的鐵軌扭動著爬向前方,偌大的九號車廂隻零星散布著十幾號人。沒辦法,誰讓他們要去的旺吉鎮藏在一片山溝溝裏呢。

楊靜滿腹牢騷,為什麼不來個自駕遊,憑著胡二爺的名號和錢勢還怕找不出一個認路的向導。柳天琪對她的抱怨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