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不起他的，怕是還不清了。
溫辰注意到母親的目光，沿著她的視線望進眼裏，林鎣對他笑笑，溫辰不多問了，繼續給穀依講題。
穀依撐著下巴，看著溫辰白襯衫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問：“你……方便告訴我，為什麼你的眼睛是藍色的嗎？”
溫辰聽罷，無言地了她幾秒，說：“家族遺傳。”
穀依：“哈？你的爸爸是外國人嗎？”
溫辰搖頭：“我沒有爸爸，但是外公是意大利人，隔代遺傳吧。”
穀依撇嘴。
空氣突然安靜，溫辰後知後覺地發現談話的重心在他那裏，反問：“你呢?”
穀依無所謂地笑笑：“我們可真是有緣！我爸爸是外國人，唔……我也沒有爸爸了。”
溫辰不解：“怎麼?”
穀依一下一下地揪著袖子：“去……去世了。”
穀依安靜了好久，溫辰才安慰道：“沒有他你也安全地活了十七年。”
……他可真會安慰人。
穀依覺得好笑：“的確啊，我活了十七年，以後，還要好好地過完一生。”
是願望還是奢望?
好好的。
一個人得多厭世才能覺得好好活著是奢望?
“小依在這裏吃飯嗎？”林阿姨的聲音打破了沉寂的氣氛。
穀依搖頭：“謝謝，不用，我家裏還有人。”
溫辰看了看時間，說：“題講得差不多了，明天不上課。”
意思是留她吃飯？
穀依笑笑：“我阿婆還在家等我呢！”
溫辰點頭：“哦。”
林阿姨扶額：“你送送人家吧。”
溫辰：“哦。”
月光掛在樹枝上，新葉的反光讓人有些恍惚。
兩人心有靈犀似的，都不忍開口打擾這安靜的夜。
到了穀依家樓下，“上去吧。”溫辰說。
穀依點頭，說：“再見。”
她走上樓，溫辰望著她的背影，沒有走。
穀依停下腳步，說：“謝謝。”
莫名其妙的謝謝，溫辰聽懂了。
他勾勾嘴角，轉身離開。
“吱吖——”穀依打開門，阿婆正坐在沙發上。
“妞兒。”阿婆喊道。
“唉～”穀依應一聲。
“妞兒，樓下那男生是誰啊？”阿婆問，末了，又補一句“阿婆也不想窺探你的隱私，不說也行。”
穀依心裏有些慌：“阿婆，他叫溫辰，我們班一同學，今天有些晚，他不放心，就送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