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摸索了多久我已經不知道了,也許是兩天,也許是三天,也許是更久。穿過了多少條岔路,邁過了多少溝坎更是記不清了。竹竿早不知道扔在了哪裏,竹葉子更是早已用完,就隻是這麼機械的往前走。走的累了就躺下休息,肚子餓醒了再繼續向前……前進,睡著,餓醒,再前進,不記得循環多少次後,老七在我身後道,“老六,咱放棄吧,我,真的已經走不動了……”
我何嚐不是,體力早已嚴重透支,黑暗壓抑的環境更是快讓我精神崩潰,僅憑著那一點點求生的欲望支撐著自己向前。老七這句放棄的話終於讓我緊張的神經轟然崩塌,我也,真的走不動了。我趴在地上,黯然流淚,對老七道,“曼月,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帶著你冒失的闖進這古洞,困在了這裏,我,對不起……”
“老六,六哥……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怪我,是我拖著你進的太白山,如果當初我不拉上你,你也不會和我一起困在這裏……”
我翻身躺在地上,望著無盡的黑暗,笑道,“嗬嗬,人生如夢啊,怎能想到我老六會得這樣一個終了……”我慢慢閉上眼睛,“我的父母兄長,這輩子我是無法再見著你們了。還有我的四哥,我的五哥,還有我的師傅……”
“老六,你躺這兒幹啥呢?”我師傅走到我麵前,照我屁股就來一腳,“爺們我還等你回家吃飯呢,你躺這耍懶呢?”
“師傅?你咋來了?”
師傅沒理我,轉身拿一杯水潑在我臉上,“起來!”
“哎呦,師傅你想凍死我啊!”
我打了個激靈,睜開了眼睛,看到的還是無盡的黑暗,不過臉上濕冷的感覺倒是真的,我抬手摸了摸,真的是水!
“師傅?你在這兒麼師傅?”我高聲叫道,沒有回音。這裏的黑暗已經讓我分不清自己是睜眼還是閉眼,是睡夢還是清醒,我掐了下自己,有點疼,現在是醒著的,難道剛才是做夢?可這臉上的水是怎麼回事?我晃晃悠悠的坐起身,抬手向上摸去,原來剛才是洞頂滴落的水滴,砸在自己的臉上,把我驚醒了。師傅,謝謝你,是你叫醒的我,否則我真就這麼一直睡下去了,我心裏默念道。
是的,師傅還沒找到,他還在等著我,我不能死在這,我一定要出去!我靠著牆壁休息了會兒,回頭召喚老七,“老七,醒醒,老七……”
不行,這個丫頭已經昏迷了,任憑我怎麼叫也沒有醒過來。我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我努力轉過身,摸索著把我的衣服捆在她的腋下,然後努力向著背後拖行。就是爬,我也要把你帶出去!
竹竿早已經扔掉了,我就靠著脊背一寸一寸的探路,一步一步磨著前進,汗早流幹了,皮早磨破了,都無所謂了,因為還有師傅他們在身後支撐著我呢。
身後……哎呦我去!正當我麻木的後退呢,身後忽然空了,然後我就失去了重心,整個人後仰著跌了下去,拖著老七墜進了無邊的黑暗。
好了,這把徹底再見了,深淵,我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