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貓生九命 一 特別(1 / 3)

這是來自方楠楠的自述。

我叫方楠楠,是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女孩子,女漢子的性格和完全沒有發育起來的胸部一直都是我的痛,唯一值得安慰的是,有一張還算可愛的臉蛋,有點嬰兒肥的臉蛋。不過,我最驕傲的還是自己有著和母親一樣好看的頭發,快要及腰的烏黑長發。

不知等它及腰時,會不會有個白馬王子出現。

母親告訴我,父親他當年就是拜倒在她的及腰長發下。於是母親一直很愛護她的頭發,舍不得剪掉它,都快要到小腿的頭發,就算編成了辮子盤在頭上,平時也會有諸多不便。在我小的時候,母親幾乎很少幹活,母親曾經想剪,但是卻被父親攔住了,他說,家務活都交給他幹,掙錢的事也是他負責,你就乖乖的當花瓶吧。那時候父親和幾個很好的朋友一起做工程項目,事業順風順水,小企業成功後,各事項的細化與統籌使得工作上他並不需要花太多的時間。

他便有了更多的時間照顧好他的愛人,還有我這個他前世的情人。

也不知是他前世欠我太多,還是如何,小時候我都是驕橫跋扈的小姐脾氣。

我想我現在女漢子的性格都是怪他慣出來的。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帶我去看了一場全國性的跆拳道比賽,沒想到的是,我這個女漢子性格,一發不可收拾的愛上了跆拳道。不料矛盾來了,快要及腰的長發在練跆拳道的時候也有很多不方便,但是我寧願花很長的時間去盤好頭發,也不願意去剪短它。

誰要,我這個半大的姑娘也就隻有頭發和小臉蛋是賣點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想擁有和母親一樣烏黑柔順的頭發。

可是有一天,母親突然把頭發剪了,我問她為什麼,她卻笑著用那張明顯帶著淚痕的臉告訴我:

“媽媽年紀大了,再打理這些頭發麻煩。”

她騙我,我知道她在騙我,那時的我也就才剛上初中,她又怎麼會老了呢?

後來,父親在家的日子漸漸變少了,母親也全盤接手了家務,從最開始的時不時會摔碎盤子,到現在的三下五除二,能夠見證這一切的大概隻有她頭上越來越多的白發。

我一直很生氣,覺得是父親拋棄了我和母親,在外麵有了別的狐狸精。後來我們搬了家,搬到了一間比原來房子小很多的小區,這裏的環境也更爛,小區大部分還處在施工中。但是我的跆拳道並沒有停下來,父親特地找到了當地的少年宮給我報了名。

也就是從那時開始,我才漸漸明白了事情並不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才明白,什麼叫做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

再後來,母親和父親大吵了一架,父親居然打了母親,雖然隻有一巴掌,但是我覺得這一巴掌毀掉了我的半個世界。

一切似乎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崩潰的,我躲在房間裏,隻聽到了大概,知道了父親被自己的好朋友欺騙,工作一落千丈。

突然我開始討厭起自己的頭發,是它禁錮了母親的一生,讓她麵對這種情況時,隻有空流淚,而毫無作為。我討厭成為和母親一樣的花瓶。

那天,我剪了幹淨的短發,結束了它十多年的陪伴。

我本以為我不會在乎,可是當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時,我才明白,母親有多痛。

那天我不想回家,一個人在跆拳道社裏留到很晚,我不知道該如何回去麵對父母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們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一直到華燈初上,我都在踢梆子,好像這樣就能解決我的煩惱。

但是被踢的梆子它會明白嗎?它隻會一直沒完沒了的搖頭。

樓上的鋼琴班居然還沒有下課,這時候又飄來了奇怪的琴聲,說它奇怪,是因為進到耳朵總會讓我覺得心慌。

穿堂風卷動窗簾像是翻滾的浪花,風中似乎能味道花的香味,已經快到四月了。

或許並不怪琴聲,隻因為心中的不安。

“喲,小學弟,那麼晚還不回去。”

風吹的窗簾呼呼作響,那個白癡——安子晟,渾身濕漉漉的,隻穿了條褲子,第一次出現在我麵前。接著他居然把我當成了一個男孩子,還狠狠地捉弄了一遍。

曾經以為,待我長發及腰的時候,會碰到白馬王子。雖然這種想法很白癡,但是沒想到會變成現在這樣。在頭發短成男孩的時候,碰到了這個“流氓”。

那天簡直就是我的苦難日,就在我苦惱回去如何麵對父母表情的時候,我居然又碰到了他!當我們兩絲毫沒有看見對方的情況下,邁進了同一架電梯,在電梯門光亮如鏡的鐵皮上,幾乎同時發現了對方。

“誒!!!!!”

“為什麼你會在這!!!!”

不知道是傳說中的命中注定,還是哪個王八蛋動了月老的緣份線。

我居然和他住在同一樓,我在樓下,他住樓上。

如不是命中注定,為什麼會直到那一天才碰到他,並且從此之後幾乎每天都會看見他。

早上去學校,電梯門打開,他正在站在裏麵,一臉詫異地看到我。於是我從電梯裏出來,改走樓梯。

剛走進學校大門,我驚愕地發現他居然就站在我身邊,目光像老鼠一樣偷瞟女生的裙子,他環視一圈後,看到了我,那表情就像吃了屎一樣。

我在他那恐懼的目光下再次留下了“流氓”兩個字。

從女廁所出來的時候,看到他同樣站在洗手台前一臉白癡地欣賞他鳥窩般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