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淨不著急接過這封信，不緊不慢的為納蘭無軒倒了一杯茶，這才接過那封信。如上官淨所料，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上官淨並未將信看完，就直接放在一旁。
“丞相認為哪樣的武器最傷人？”上官淨看著納蘭無軒，她嘴角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大大的眼眸中納蘭無軒看到了自己。
納蘭無軒就這樣看著上官淨的眼眸，這雙眼眸多年都未曾見了，還和當初見的一般。不過這丫頭卻比小時候難伺候多了。
“武器，能傷到人的自然就是最厲害的武器。那麼郡主認為怎樣的武器最傷人呢？”
上官淨站起來雙手平放於腹前，她走到書桌旁拿起了墨錠慢慢的研磨。
“在這世上最傷人的莫過於慈悲了。而毀一人，無需精兵利刃隻需一句話。”上官淨看著納蘭無軒，她本就無欲無求自然不在乎這些，隻是她已入俗世就不得不去管這俗世之事。
納蘭無軒見上官淨是這般態度“郡主，痛苦嗎？”
上官淨研磨的手頓了一下，痛苦嗎？她從未這麼問過自己，被照顧了自己多年的保姆殺害的時候，還是在自己的妹妹選擇殺害自己的時候，她有感覺到痛苦嗎？上官淨笑出聲“痛苦，丞相呢？人之所以會痛苦，在於追求錯誤的東西。”
納蘭無軒本想大笑，但奈何這裏是女子閨房如若外頭聽到什麼，那女子的清譽就沒了“追求錯誤的東西。俗人的樂趣不就是這些嗎？”
上官淨停下了研磨，她拿起筆沾了些墨汁，看著納蘭無軒“因意外我失去些記憶很多事我都不記得了。勞煩左相告知皇叔，上香之時就是真相大白之日。”
納蘭無軒不知為何上官淨會這般說，真相大白之日嗎？上官淨放下筆，紙上是草書寫下的兩字，生與死。
“生或者死，丞相如何抉擇呢？”納蘭無軒看了一眼上官淨寫下的字。僅僅隻兩個字就顯出下筆者的功夫，沒想到這個丫頭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那梅花小楷有她母親的風姿，而著草書隱隱有一股灑脫。
“生才有希望，死了就半分希望都沒了。”上官淨看著紙上的兩字，對納蘭無軒的回答，似滿意也似不滿意。
“我選擇死。置之死地而後生，隻有這樣才會把那些人全部都踩在腳底下。”上官淨看著納蘭無軒，她將生死置之度外世間循環輪回，誰能不死，誰又能永生。
納蘭無軒靜靜的坐在一旁看著上官淨，麵上也沒了剛剛輕鬆的笑意，隱隱還有些許的嚴肅。從未有人在生與死之間做出這樣的選擇，而從未有一個女子在他的麵前說出這樣決然的一句話。
上官淨秀眉微微攏起，似是想到不如意的事一般“反正最後的結局是死，那就讓過程瘋狂一些。我活不好，那些人我也會讓他們生不如死。”
上官淨的話語間帶著戾氣，那種本不該出現在一個閨房女子中的戾氣。納蘭無軒緊盯著上官淨，他現在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子不對勁。長公主死去不過短短幾年，這丫頭到底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會如此。
“聽聞你膝蓋受傷了，我帶來些治外傷的藥，記得讓丫鬟給你上藥。”納蘭無軒心中一痛，他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年的時間，已經讓這個不諳世事的丫頭變成這樣了。
“謝過丞相。時辰不早了，丫鬟該來了，丞相自便吧。”上官淨見納蘭無軒沒有離開的意思，隻能開口趕人，如若李嬤嬤她們過來見到納蘭無軒隻怕會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