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芒最近很春風得意。
要問世間最掙錢的生意是什麼,除了控製煤,石油,天然氣的那些超級財團,還有搞壟斷生意的人,就屬高利貸了。
他接了孫二小的班,成太穀道上的大哥也有大半年了。
出門前呼後擁,以前的帕薩特換成了奔馳c級,車蓋前端那圓圈三角車標是財富地位的象征。
以前外邊就彩旗飄飄,現在已經從“二少奶”發展到了三四奶,即將有五奶,各個如花似玉。
其實他有時候很想不通,當時孫二小和根子怎麼就那麼聳呢?
不就是一把槍嘛,不就嚇唬了你一下嘛,又沒真殺你全家。
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你孫二小的膽量都混到狗身上去了?
還有根子,從小好勇鬥狠,平時下手最屬他狠辣,身上常年別著蝴蝶甩刀,也捅過兩個人,都被孫二小花錢擺平了。
這樣的狠人,竟然被嚇得尿了褲子,你逗我呢吧?
“流氓哥,晉香記借錢兩個月了還沒還,咱們利息滾多少?”有小弟問。
“當時給他多少錢來者?”最近借錢的人實在太多,都有些記不住了。
“九出十三歸,他借三十萬,給了他27萬。”小弟坐在副駕駛上,從前邊的手套箱裏翻出賬本說。
“三毛的利息,這是第二個月完了吧?”
劉芒伸出兩手,十根指頭展開,一根一根數著說:“第一個月沒還,欠我40萬,第二個月還不還,利滾利,三乘四等於十二,欠我52萬,明天去催帳,告訴他,再不還錢把她姑娘弄圪洞裏賣*去。”
想了想,劉芒滿臉猥瑣地問:“他姑娘是上高中吧?”
“是了,一中,還是好學生,就是長的賊醜,跟黑妞一樣。”
“那怕毛,有人就好那口,長得好看也就那樣,黑夜關上燈,蒙上被子,想她是誰就是誰。”
“劉芒哥你牛逼……”小弟回頭獻上崇拜地眼神,拍了頓馬屁,然後笑著說:
“縣裏娛樂城開業了,我聽大頭說裏麵有歌城,今天還免費,要不把兄弟們叫上去玩玩,就說劉芒哥你請客,反正不花錢。”
“免費?”劉芒嗤笑著,扣扣鼻子,也不管這是才買的嶄新大奔,就把摳出來的鼻屎在指尖上隨意撚成個小米粒,往前邊小弟臉上一彈,有小時候打琉璃蛋的既視感,說:“有這好處,咱能不去嗎,聯係人,走著。”
“好嘞。”小弟高興地應承,拿出手機挨個通知。
……
娛樂城,二樓,ktv。
“狗蛋哥,333房的人說話筒壞了,讓換一個,你幫忙給看一下唄。”
“白傑哥,222房的人不會開顯示屏……”
“二親哥,888房要點果盤,幫忙送一下唄?”
哥仨苦逼著臉,油頭粉麵倒挺精幹,但理想和現實總是有差距,所有包間全部爆滿,人手不夠,他們隻能上陣。
想坐著掙錢,什麼都不幹,哪有那麼容易。
而且來的大部分是村裏人,沒見過這種高檔家夥,甚至有人連話筒都不知道怎麼開……
正忙碌著,隻見大廳裏突然出現一堆年輕混混。
要嘛大夏天的穿牛仔褲,很稀鬆的那種喇嘛褲,腰到褲腿那裏弄根手指粗的鐵鏈子當裝飾,也不怕把褲子拉下來……
要麼黑短袖,胳膊上滿是紋身,要嘛一臉痞氣。
反正這堆人一看就不是好貨。
“哎,小姐,有空房沒?”小弟側身靠在桌台上,拍拍桌子問。
“沒有,全部爆滿,如果排隊的話得到晚上十一點。”前台小姐姐起身說著,皮笑肉不笑,你全家都是小姐……
“那意思我們今天唱不成了?”劉芒往前一步,玩味地說。
“您可以排隊,我們今天免費,每波人隻能唱一小時,應該能輪到您。”
“哦……”劉芒從兜裏掏出中華煙,撕開錫紙,自己叼上一根,立馬有小弟給點煙,陶醉地吸一口,然後給小弟們散煙說:“那要是有人願意把房間讓給我們,可以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