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居沅舉起空玻璃杯,很認真的眯起眼看了看,她昨晚沒睡好下眼瞼上一團青灰,放下杯子後,暗自歎了口氣,這副形狀,分明不是機器貓,而是大熊貓。
等她慢悠悠回過神時,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程牧行長指一伸,隔著操作台懶洋洋的撚起她剛剝好的戒煙糖,她咬著牙,眼睜睜的注視著戒煙糖呈拋物線狀飛到碎紙簍裏。
他扔掉了她的安定片,現在又扔掉她的戒煙糖,沈居沅猝然起身,惡狠狠的瞪著他,程牧行依舊長腿交疊著照單全收,且笑容滿麵。
被他強製性的按回座位後,她細細打量著程牧行一臉的慢條斯理,不甘心的舔舔有些幹燥的唇角:“我就快沒工作了,所以程先生你現在得意了?”
程牧行難得讚同的點頭:“沅沅,與其做這一份會消磨你女人味的工作,你不覺得做家庭主婦會更有前途?我是你唯一的主顧,且永不會解雇你。”
見沈居沅兀自發怔,他走過來揪了揪她的臉,微微笑了一下:“沒工作有什麼大不了的,你吃的不多,除了脾氣差些,總體很好養。”
他說最後幾個字時,故意拿捏著十足的港燦腔調。
明擺著拿她當寵物,沈居沅在心裏暗暗低咒了幾句,臉上卻還保持著麵無表情,冷眼看著他過來吻了吻她的麵頰,轉身離開。
當初強抑著得意,向程牧行透露去工作時,對比他的不以為然,明明自己是一副趾高氣昂的腔調。如今铩羽而歸,似是在他意料之中,想到這裏,她的心情就越發的糟糕。
在溫思佐承諾不三姑八婆的三個小時之後,沈居沅開始深刻理解了何為“平民化的媒體。”
她匍一打開茶水間門時,原先聚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同事,躲閃的打量她幾眼,幹巴巴的叫了聲"amy姐"後均迅速的彈開,速度快的直如煙霧彈。麵對公司新招的這批社會新鮮人,她隻覺得十分無奈。
辦公室在20層樓,她有一顆不算粗獷的神經,依舊能察覺到今天電梯的來往速率幾乎比平時頻繁了一倍,每每她起身時,總能在玻璃門外看到幾雙好奇惶惑的眼。
沈居沅心煩意亂的揉著額前的劉海,指尖動了動,微博上終於彈出了一條信息,某加v人士爆料,n城傳聞中的名gay實則性取向正常。
依次點下去,下麵的留言熱熱鬧鬧,大多持著獵奇觀望態度,為數不多的幾位猜測著“程牧行?”
更糟糕的是,此刻電話響起,她掃了眼綠瑩瑩的幾個數字,急忙按了接聽鍵。
那端喬妝的聲音又急又脆:“沈居沅,你不騙我會死啊?!”
沈居沅神經驀然間緊繃起來,將手機稍稍移開了耳朵一寸後,主動示弱:“不會。”
按照死黨喬妝的個性,肯定要好一陣批鬥,想到這裏,沈居沅後背滴了滴冷汗,沒來由的一陣煩惱。
果不其然,喬妝連珠炮似的問下去:“妞,我誰呀?你真是低估我的八卦細胞。要不是有同事上次也在閑庭目擊,你還打算瞞我多久?”
她揉了揉額,苦笑一聲,難不成幾分鍾沒刷微博,已經有人將羅佩瓊掌摑她的圖片上傳,還真是鬱悶的胸口疼。
沈居沅抬頭看了眼窗外,深吸了一口氣:“喬喬,關於羅佩瓊的事,我有時間再說,先掛了啊。”
那端偏偏憤憤的截住不放:“那她摑你的耳光呢?就這麼算了?還有上次那個三兒抓住沒?還有,岑朵安你知道她在哪裏對不對?”
“啪”的一聲,她心煩意亂的合上手機,反手關上玻璃門時,強打起精神來:“小葉,你帶上定位預算表跟我去趟沐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