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他的是沈居沅不以為然的揚眉,程牧行聳聳肩,稍稍鬆開她肩膀,又頗有自知之明的補充句:“當然,除了我。”
沈居沅輕嗤一聲:“凡是我身邊的人,你向來一律沒有好話。”
他笑了笑,扯了扯她的臉頰:“誰說的?喏,比方說韓太太,她就是愛家顧子的好典範。”
他懶洋洋的勾著她的指,邊挪步邊側著頭看她:“所以居沅,我們為什麼不生個孩子呢?”
程牧行捏了捏她想要躲閃的下巴,直直看入她眸子裏:“親愛的,你說呢?眉眼像你,多有意思。”
沈居沅打開車門,指腹輕移到小腹,隻悶悶的丟給他的個側臉。
程牧行不依不撓的蹭的她的肩,唇角貼上她耳垂:“我們生一個嘛,就一個嘛。”
濃密的眼睫掃過她的臉頰,一陣陣密密的發癢,他撒嬌的語氣就像生個孩子如同買根棉花糖那麼簡單。
沈居沅倦極了揉眼,記憶中消毒水的氣味洶湧而來,冰冷的手術室,見怪不怪的護理工,這樣的情形她不想再要第二次。
方才他抱梧棲時,那樣的小心翼翼,這樣有潔癖的一個人,偏偏對西服袖口旁孩子留下的的口水漬視而不見,她可以罔顧這些,可不能對他的羨慕嫉妒恨視而不見。
可如果他們果真有了孩子,那麼男孩一定像他一樣狡獪如狐,女孩一定會如她這般魯莽無知。
她知道這隻是概率問題,也許她的男孩女孩終究會善良又恭儉,可以她前二十幾年的人生經驗來看,這至少是隕石撞地球的概率。
她陰晴的一張臉,終於入定,睨著身側興致勃勃的妖孽臉,剛欲張口時,身側人捏著她的下巴不依不撓的吻上來,舌頭舔了舔她的鼻尖,另一隻手輕探入她的裙擺,將她的“不”字淹沒在兩人的唇齒間。
即是新地標,沐園的剪彩日自是非同尋常的熱鬧。麵對周圍一溜煙的長槍短跑,以及平日裏那些如鑽地洞土撥鼠般低調神秘的二世祖紛紛出現,再掃一眼VIP通道裏饒是光線昏暗依舊能閃瞎眼的軍政界肩章,惹得她身側剛畢業的小助理好一陣驚呼。
沈居沅強作鎮定片刻後揚眉自喟,好歹以前也是跟著父親沈唯正見過大陣仗的,可這樣的場合如今居然有些微的不適應。
她兩手交握著站在VIP通道口,低眉斂目。隻等著一排排貴賓走後,方才揚眉輕舒口氣。
按照原則,業務業已完成,她完全不必再出現這裏,可顧景何依舊循理盛情邀請。正午的陽光依舊刺眼,沈居沅眉心皺了皺,直直看著通道旁的碧玉芭蕉葉,最後一次將沐園的布局重新掃視一遍。
此刻她站在這裏,隻是為了再細致的看眼前建築一眼,如果是說此前是屬於她的藝術品,那麼此後它將會成為其他人的銷金窟。
她食指抵著額,大腦裏閃現著可能會出現在這裏的n城人物名單,不知道程牧行會不會賞臉來,至少她清楚的很,兩人在審美存在在巨大差異
她承認,工作的這三年來,從未有一項工作或者任何一個項目的挑戰要多過這個,她花的心血也較先前要多的多。
但至少照目前看,至少紙媒和新媒體普遍對其室內室內設置的布景均是溢美之詞。從長遠來看,溫思佐在業內的口碑叫先前而言,又上了個不算小的台階。
沈居沅自忖,既然項目經理是她,除了在薪水上再上一個台階外,其他方麵的好處自是要通過時間來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