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死的驕傲在此刻又起到了作用,衝著他即將轉身的背影喊:“程牧行,我半毛錢都不要!”
他高大的身影滯了滯,無聲的笑了笑,眼睛像黑色的水晶散發著冰冷的寒意,似乎終於很輕鬆似的:“是嗎?可我才不在乎呢。”
眼見著他要走,彼時一直蹲在她身側的mia也一路狗腿的跟在他身後,喵喵的拽著褲腿不撒手,終於,程牧行麵露不忍的轉身,蹲下來將圓成一團氣球似的貓抱在懷裏,輕聲問:“你是選擇跟爸爸?”
如玻璃石般的眼眨了眨,MIA一臉憂鬱的看了看居沅後,毅然決然的挪過臉去。聽到大門關閉,引擎發動的聲音,以及哀婉的貓叫聲後,居沅終於意識到一切都結束了。
事到如今,一切都結束時,居沅卻沒有絲毫的如釋重負感,隻覺得胸口似乎是有一處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如果她能少一點偏執,多一點信任,或許事實就不會如此,有的時候她真是固執的自己都像拍死自己。
她的清醒意識漸漸的恢複了,手指還捏著程牧行羊毛料的西服外套,雖是五月的天氣,可晚上多少還有點涼,他就隻穿著一件襯衣。
還有那隻大臉盤的貓,雖然它很勢力,永遠隻愛程牧行和妙鮮包,雖然它總咬壞她的皮包和皮鞋,可不得不說,MIA也有可愛的時候,也有跳上她的膝蓋讓她撓癢和抱得的時候。
居沅抬頭看一眼牆上的鍾,他們才走多久,她居然已經開始可恥的懷念起來了。
她拍了拍臉,想到以後會一個人生活,便立刻起身,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起衣櫃。
赤足踏上第一層台階的刹那,終究是不放心的蹲下身來,一顆顆的撿起那片片碎玉。這一次,她花了很長的時間。
就像搭積木似的,努力的想要將一顆顆碎玉圈成一個圓滿。終於大功告成時,她撥亮了室內的燈,俯下身細細的看著戒指的內圈,即使刻印不十分清晰,她依舊看到了,內壁有個小小的英文字母“J”,果真如他所言。
可Y的那一側,卻因為少了那最主要的一片,已經支離破碎了。
居沅忽然一陣沒來由的心裏著急,匆匆的將室內所有的燈光都打開,燈光下,翡翠戒發出圓潤翠碧的色澤。
居沅將厚厚的地毯掀開,俯下身挨個的揭開沙發墊和絨毯,可就這麼一片,卻再也找不到了。
無論她怎麼努力的去找,卻再也找不到了,居沅看著空落落的指尖,隻覺得心裏也一處,似乎也如雪崩塌陷,一直以來,因為擁有,所以她選擇視而不見,所以,她活該遭到報應。
居沅扶著扶梯上樓時,全身無力,液晶顯示屏上正放著某國政要去世,反對派正一臉悲戚,主持人正在毒舌說這是惺惺作態,將自己重重的甩在床上時,她忽然想到,在沈唯正的墓前,有很多次,程牧行均是大大方方的拜謁,可她卻從未想過,當時他的心裏到底是怎樣的感受。
天氣晴好,太陽很暖,第二天她提溜著大包小包站到她婚前的那棟公寓門口衝喬妝嚷著:“我就快離婚了。”
那廝一臉淡定且不以為然:“噢,那坐等複婚。”
她又強調一遍:“這次是真的,比珍珠還真。”
這次喬妝終於肯掀掀眼皮看她一眼:“好吧,再勉強相信你一次。”
她帶的東西不多,第二天隻匆匆起床抹了臉,拿了幾件衣物,文件就直奔而來。
喬妝一口氣幫她打掃整理,清空衣櫃,文件櫃後,居沅這才發現身後全是喬妝打包好的摞得整整齊齊的行李。
喬妝做了她三年的租客,冷不丁要搬出去的架勢讓她很是吃驚:“怎麼了?要挪地兒?又不是一山就不能容二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