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叫占便宜,這叫投我以桃李報之以瓊瑤。”
葉限將年畫掛在牆上時道。
彼時陳飛揚正譏笑葉限氣巴拉:“帶著墩子轉一,一點零嘴沒給人孩子買。”
“你心疼了那就拿錢去買啊。”葉限冷笑。
墩子坐在一邊,眼觀鼻鼻觀心,隻有嘴巴在動著,哢嚓哢嚓。
葉限道:“你少吃點吧,這一路上光聽你哢嚓了,心吃太胖,回家了鑽不進罐子去。”
未寒時眾多的瓶瓶罐罐是墩子的樂園,夜深人靜的時候那裏麵的奶奶婆婆們就會講故事給它聽。
什麼老虎媽子裝成老外婆去孫女家,趁著半夜沒人吃了孫女的手指頭啊,嘎嘣嘎嘣跟吃胡蘿卜似的;什麼有個可漂亮的大姑娘其實是個狐狸精啊,專門迷那些心術不正的家夥(墩子想你確定?怎麼咱們家的狐狸精是另一畫風呢?);還有個住在螺絲裏麵的大姑娘,腦子壞掉了,甘心給一個窮子做傭人,趁人家不在家給人家做飯洗衣服,你她賤不賤。
這罐子裏的女人們,幾乎每個人都有一本血淚史,血跡斑斑寫滿人生經驗,時間長了,耳濡目染,鬆鼠墩子就成了一隻最淡然的鬆鼠,任憑東南西北風,本鬆鼠一動也不動。
無論葉限怎麼數落,墩子還是自顧哢嚓哢嚓。
葉限將畫貼好,滿意地拍拍手:“不錯,不錯,你看著胖子活靈活現的,畫的可真好看,真真兒的。”
陳飛揚嘴巴一撇:“你不是思春了吧。好端端的想著胖子?大姐,就你那脾氣,將來也不知道誰倒了血黴被你禍害了。”
葉限凶狠地瞪著他,陳飛揚擔心挨打,急忙四處張望,忽然指著墩子叫道:“東西,你嘴巴裏鼓鼓的是什麼?”
葉限喊道:“你少打岔,剛怎麼話的,現在又想拿墩子當擋箭牌。”
陳飛揚沒理她,徑直走過去伸手捏住墩子的嘴巴。
“幹什麼?欺負孩?”
葉限剛要攔著,卻看到墩子眉頭一皺,從嘴巴裏吐出個花花綠綠的塊,葉限笑道:“你這孩子,這塊糖你還舍不得吃啊?”
葉限在那畫店看到墩子剝開糖紙吃糖,沒想到一眼看不到這家夥又把糖包上放到嘴巴裏。想想這也是鬆鼠的性,鬆鼠的頰囊能儲存很多食物,大概是這糖塊太好吃,墩子不舍得一次吃掉,藏到頰囊裏沒想到被陳飛揚發現了。
“畫店主人給的糖塊。”葉限解釋道。
陳飛揚拿起那塊糖,很嫌棄地在袖子上蹭了蹭,接著打開了糖紙。
墩子以為他要吃,跳起來搶,陳飛揚已經將那糖放到嘴邊了,急忙轉過身去,葉限喊道:“看你那點子出息,孩子的糖果你也搶!”
陳飛揚將那糖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道:“不對,不對,這糖有古怪。”
葉限見他神情嚴肅不似作偽,急忙攔住墩子:“什麼古怪?”
若是別人這糖有問題葉限未必會相信,但是頂著秀氣少年皮囊的陳飛揚可是狐狸啊,狐狸是犬科動物,嗅覺和他的表親狗一樣的靈敏。
“味不對。”
陳飛揚著看向墩子:“家夥,你頭暈嗎?”
墩子搖搖頭。
“真的不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