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漣悠悠地醒過來發現自己睡著了,心驚了一下,自己的警惕心什麼時候這麼低了,要是身邊的人是壞人怎麼辦……
看向外麵,已經回到了市區,車水馬龍,燈光迷離,車停在了離公交站牌很近的一個地方,覃漣轉了一下眸,看到旁邊直腰坐著望著正前方的許語,不禁對自己剛剛的想法感到有一點羞愧。人家好心送你回來,你還懷疑人家,太過分了。
覃漣有點猶豫著,要不要開口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默默放棄了,從包包裏拿出錢包,抽出了幾張毛爺爺遞給許語,“那個,謝謝你了。這是……這是車費……”
其實覃漣覺得給車費有點侮辱他的感覺,但是不給自己總是不安心。姑且不說已經離開了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那條荒無人煙的道路上,單單他在她無助的時候出現她就對他萬分感激,以至於忽略了之前所有的怪異。
許語沒有接覃漣的錢,目光還是定在遠處,整個人淡漠而疏離。
“下車。”冷冰冰的兩個字,吐出來很艱難,似乎,很久沒有說過話的感覺。機械一般,嘎吱嘎吱,碾得人生疼生疼。
這下覃漣是明白了,他並不打算要她的車費。看著許語好一會,覃漣才打開車門,下了車,剛站定,她就看到許語的車揚塵而去,然後慢慢消失在繁華都市的車流裏麵,再也尋不到蹤影。覃漣嘴角揚起一個弧度,朝著車離開的方向揮揮手,喃喃道:再見,奇怪的人。
回憶到這裏,覃漣的嘴角還是掛著一絲微笑的。閆空覺得自己心裏酸酸的,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是吃醋了。這個男人是誰?這詭異的三麵牆是他的傑作?這個人,在梁河搜集的關於覃漣的消息情報中並沒有這麼重要的人物出現。
梁河無端打了個噴嚏。
再來閆空想到,覃漣大晚上的自己一個人在荒郊野地的境況,現在想想就覺得後怕。雖然她現在講得很淡然,但是他知道那時候的她該有多麼無助,自己的小漣膽子有多大他是再清楚不過了,而自己那時候竟然沒有出現在她身邊,好吧,這時候閆空也沒考慮人家覃漣自己選擇離開了他。
不過,看樣子小漣對這個男人似乎很看重啊,閆空有點吃味了。那現在他人呢?
“閆空哥哥一定很好奇他是誰,現在在哪裏對不對?”覃漣話到這裏神情哀戚,聲音沙啞,她是在哽咽著,而且整個人有些微發抖,閆空把她摟得更緊了。
好吧,先不說這個男人了,先哄好小漣再說。閆空把自己的小心思放到一邊,慢慢安撫著覃漣。給她支撐,給她力量。
覃漣慢慢平息下來之後,繼續回憶著……
那一天晚上,許語送她回去之後,她回到自己的租房,倒在床上就睡著了。她做了惡夢,一個接連一個的,不得安息。
她夢到自己陷入一個藍色的漩渦裏麵,怎麼掙紮也掙紮不脫,香汗淋漓地,一直到下半夜才慢慢睡去,第二天,她破天荒地遲到了……
她想要忘記,忘記那棟奇異的樓,忘記那個奇異的人,想把它當做是一場夢。她在上班的時候確實做得很好,盡力不去想了,能夠安安靜靜地上班,壓抑住自己的好奇心。
但是到了晚上她就無法安心,每天晚上都會做夢,夢裏都是藍色藍色藍色……她感覺到窒息,似乎是誰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不過來……
到了周末,她實在是控製不了,或者說是受不了了,便搭車去到了那個地方,重新找到了那條小路。依靠著記憶,一步一步探尋著,在尋找的過程中,她很害怕很害怕,她想過退縮,想要返回去,可是她的好奇心已經膨脹到了極點,她無法控製自己往前尋的腳步……
當看到那幢殘破的樓房出現在自己麵前時,她的心卻異常平靜。剛剛波動的心霎時就那樣安定了下來。
攥緊了拳頭,覃漣深呼吸了一口氣,給自己打了一下氣,便慢慢地向那幢樓走去,幾天過去,這裏還是一如既往堆滿了灰塵,蜘蛛似乎也在這裏安了家。
一路無阻到了頂樓,還是那扇鐵門,來到這裏,她發現她似乎失去了推開這扇門的勇氣。她來這裏做什麼?為了那牆畫麼?還是為了那個會讓自己心疼的男人?
轉身,想要離去,可是心裏卻有著個聲音呼喊著:不要,不要離去……
很無力地蹲坐著,背靠著那扇門,卻不料那門並沒有關緊,她那麼輕輕一靠,門吱呀一聲就開了。覃漣又被嚇了一跳,猛地彈跳起來,她以為那個男人就站在門後麵,可是一看,似乎是她猜錯了,門隻是沒有關緊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