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合的過程十分的短暫,就在眾人還震驚在那“進化之光”的奇妙感受中時,那突兀的感官斷絕便宣告了融合的成功,而林墨藍,自然也是在蕭樂宮和蘇千羽獻祭了自己的身魂後,將這世間其餘人類的魂魄遣回,雖然說人類依舊在昏迷,但在林書劍的感知中,他們卻開始漸漸的有了生氣,不再是先前那種死屍般的氣息了。
林墨藍靜靜地看著手中那光芒漸漸趨於穩定的燃魂青燈,眼神中不禁掠過了一絲喜意,他對於蕭樂宮和蘇千羽的獻祭沒有任何心理上的愧疚,每個人都有著他的歸宿之所在,對於他這樣一個將死之人來說,所謂的愧疚,早已不複存在了。
“你若不是這般激進,人類也不至於就此絕望。”
在這片氣氛接近凝固的寂靜空間中,突然傳來的一聲沉靜的磁性聲音打破這兒的氛圍,所有人,除了陷入自己思維中眼神空洞著的蕭輕羽外,都轉向了側後方,那個聲音響起的地方。
“是他...”在望清來者之後,九傾一聲驚訝的呼喊聲。
“他是,誰?”林書劍好奇的望了望九傾,雖然說眼前之人給他的感覺也十分的熟悉,尤其是那長及臀下的銀白色長發...但唯一能夠與記憶中的某人相似的,似乎也就隻有當年那器樂店中遇到的老板了,但那個是女的,這個,一眼看上去可是男的啊。
“師父的朋友。”九傾輕聲回答道。
而另一邊,即使是正沉浸在已完成燃魂青燈喜悅中的林墨藍,在看清來者,也是不由得一驚,眼前這個身著古風長衫的男子,他自然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輕歡?”
“昂,前輩。”信步走過林墨藍的身旁,顧輕歡低頭微微向他示意後,便走向了那正在一旁神情恍惚著的蕭輕羽,雖然科維努斯正守候在他的身旁,但輕歡的身上,也沒有任何的敵意,反倒是向著無助的她伸出了右手。
“我知道你很害怕,所以我想請你聽一下我的話,恐懼是一種很有韌性的力量,它不會讓你變得懦弱與膽小,反而會讓你變得足夠強大智慧,聽著,這一切,都取決你。”
“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有個地方,很需要你的力量。”
也許是被顧輕歡身上的氣息所吸引了,蕭輕羽眼瞳中的神色竟然漸漸的回複了一些,她望著眼前顧輕歡的雙眸,那雙此刻漆黑的瞳眸讓她感到了寧靜,那是一種,與她現在的感受相同的寧靜...
她的右手抓住了自己左肩膀上科維努斯的右手,側過頭眼神漸漸恢複神采的看著他,而科維努斯,也並沒有阻止她。
“殺了他,我就答應你。”冰冷的話語,從蕭輕羽的口中緩緩地說出口,她終於不再塌坐在地麵上,她站了起來,直視向顧輕歡,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唰!”
沒有絲毫的猶豫,一道灰色的劍光飄閃而過,仿佛虛影一般直接透過了燃魂青燈直刺入林墨藍的心髒,那把劍是如此的奇特,以至於林墨藍用以防禦的靈陣完全對其無效,就仿佛是那些組成靈陣的元素們擁有了自己意識而放棄了對靈陣的構成一般,那把長劍就這麼勢如破竹的刺入了林墨藍的心髒之中,將他釘牢在了背後瞬轉而出的一座靈陣之上。
“契約規則...”林墨藍難以置信的望著自己胸口處那把長劍,那劍身中湧流的規則之力他也是無比的熟悉,那正是卡斯莫特的專屬力量,難道說,顧輕歡把卡斯莫特給解決了?!
“數千年的瘋狂之夢,該醒過來了吧,林墨藍。”顧輕歡緩步走向林墨藍,輕輕伸手拭去了他嘴角流下的血跡,神色平靜的看著他,該說是因為顧輕歡本身具有的那種親和萬物的氣息呢,還是此刻死亡在即的解脫感讓林墨藍放鬆了下來。
“第二次迎接自己的死亡了,倒沒那麼多的感覺了”雖然身體的機能在逐漸的消失,但林墨藍卻未曾感到悲傷,他甚至還在笑,並不是在笑自己的死亡,而是在笑此刻感受到的寧靜。
顧輕歡這勢如迅雷的一擊,仿佛將他這漫長歲月間所背負的枷鎖盡數打碎,讓他在突然間清醒了過來一般,感到無比的輕盈。
“所有的陷阱都很美麗,它們,總是這樣迷惑人的啊...”
“再見了,前輩。”
“啪!”
隨著插入林墨藍體內的劍身泛起光芒,林墨藍的身軀在瞬間被支離為塵埃,一場延續了數千年的狂夢,就這麼,在一切終結之前,徹底清醒了過來。
然而對於林墨藍來說,這世上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他留戀的事情了,燃魂青燈已成,而在他人生的最後,也見到了一個足以讓他驚歎的顧輕歡,已經,足夠了。
自始自終,林墨藍都未再問林忻月的一句事情,因為他知道,這些,有輕歡在,忻月肯定不會有事了。
......
“真是了不起的一幕,怪物小組曾經的組長竟然如此的讓人感到有趣,那麼以此為落幕,想必我所有的倦怠感也會一掃而光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