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夥一共是五個人,其中一個說,你就是劉東?劉東說,固然劉東千百個,眼下隻有我一個劉東。另一個把穿了睡衣的金姬帶到了客廳,其中的那個說,出示你們的有效證件。劉東倆一一做了,但得到的回答:跟我們走一趟。劉東見金姬一抖抖的,讓她攏近身,說,你總得說一說要我們走一趟的理由。其中那個倒也坦蕩:我們接到舉報,你涉嫌嫖娼。劉東急眼了:我倆的確是沒有結婚證,你們也不能蠻橫說,我們不能談朋友,不能同居吧?你問姬姬,我倆同居都有大半年了,賣淫女是這個樣子的嗎?
中央眼下來了文件,加強了掃黃的力度,賣淫女一律送勞教。但裏麵明確分清嫖娼與搞不正當男女關係的界線。無論如何費口舌據理力爭,劉東倆還是被帶進了營口公安局。直到海關有個科長接到他的電話趕到局裏,他倆在飛機起飛四個小時前,才走出公安局,在大連機場與急得團團轉的王琦碰上了麵。
葉茜聽他說完,說,聽得出,這是有人故意整你一下,給你一個下馬威,叫你識相。劉東雙手一攤:葉主任,你知道我的為人,走到哪裏我跟人不結仇,誰會撐多了拿我開涮?葉茜對北邊公司的事了如指掌,又不敢明說,提示說,眼下私仇能私了,往往公事上的事還難了結。你自己就沒有直覺?劉東思忖一會,說,明顯的直覺倒沒有,隻是公司發給常州的一千多噸大豆,供貨的成日上門要貨款,但他們也沒有理由這般做呀?葉茜說,他們是打了鍾總的旗號而來的?
劉東說了聲是,眨了眨眼,又說,天王老子叫放款都不行!葉茜說,難道你沒有放款?劉東說,怎麼放?一是大豆項目沒有定板搞不搞?二是合同沒有,發貨單沒有,驗庫單也沒有,我總不能按鍾總電話裏說的錢數,說給就給吧?葉茜說,這錢你得給,項目定不定板是你家內部的事,人家在這種爛環境下發貨給你,是對鍾總的信任,意味著交易實際發生,你不給錢就是你的不對,何況這些貨主都是你們鍾總的朋友!
劉東血氣方剛,聽了她的話就來氣:我就越發不給了!葉茜說,啥的?劉東說,這算哪門子事?這大一筆款數,不說班子裏要正規研究,起碼互相通個氣,分分工,可實際情況呢?在哪裏進貨,進了多少貨,我反而是從客人那裏聽說的!最叫人氣憤的,隻要是發到常州的貨,統統比市場價高二百多元……
葉茜手下車又一顛簸,說,啥高的,總要有個說法呀?劉東說,他自圓其說:這合同是年前高價時訂購的。葉茜說,聽你這番話,我這一把手感到無地自容,也要改進工作方法。劉東說,你這是怎麼啦?葉茜說,觸類旁通,我比你們鍾總有過之無不及!你們二把手,照說嘛,就像美國務卿,英國的首相,中國的總理,有職有權,哪兒有北約炸南聯盟,哪兒有美國打伊拉克,哪兒就該你衝鋒陷陣,有你的身影。可我就讓我的副手晾一邊,實話對你說吧,我公司的會計,開車的司機就是二把手。
劉東一聽激動了,連聲說,我們公司也是這樣也是這樣。隻是我搞不懂,你為啥要這樣呢?葉茜心裏好笑,我才不這樣呢,自己搖好鵝毛扇,搞個副總當男人使喚,見目的達到了,嘴裏說,“一人”企業嘛,咱有本事搞的好這家公司!劉東浩歎一口氣說,他有本事搞得好公司,我瘋了違願?我何必爛他的屁眼呢!
中茜心裏跟車一樣飄逸,突然想起什麼,拍了拍一直閉著眼,臉卻是驚惶失措的南飛,等他清醒過來才囑咐說,你不要像死了娘老子的,三寶的事,今明二天都不能透半點風,你要有說有笑,鬼女子狐精脫的胎,不能讓她看出破綻。南飛莫明其妙說,為啥到後天才能說呀?葉茜恨恨地說,你就少根竅,明天是周六,咱們一大幫人去逛華僑城。
次日一早,葉茜瞅空問南飛,說,你們昨晚怎麼樣?南飛正在嗽口,說不出話,臉倏地紅了,慌忙轉向鏡子麵,頭直點。葉茜細看他有了眼袋子,撞了撞他的腰,說,她沒有起疑心吧?南飛漱盡口水,在鏡子裏看著她說,我倆……是她推我才……她疑鬼疑神哪?葉茜嬌嗔道:我不是說那碼子事,我是指北邊那爛事。南飛噓了一口氣,說,放心放到肚裏去,我不說她怎知道?葉茜不以為然說,我就怕你受不住她的……一熱,無心無肝主動交待!南飛得意地說,我可不是幾個月前的那隻小鳥了!葉茜忽地沉下臉,說,你在學壞?南飛更得意地說,這不是你一向提倡的嗎?!
葉茜一下噎住,半晌才說,今日咱們一天哄著她玩,讓她歡歡喜喜樂夠,明晚上回來正式告訴她。南飛瞪著眼說,難道不能永遠不告訴她嗎?葉茜無可奈何說,我想也如此,可不知她犯的有多深,警方若要真拿住她,能挖地三尺。與其這樣,還不如向她攤牌,若是沾了一點邊,勸她主動投案,大化小小化無。若是沾深了,救她的隻有她的祖宗,上帝!南飛才重重點點頭,說,一定抬著她玩,就是她要上天,我也要給她搬梯子……突然聽聽到那邊喊飛飛,我穿哪件衣服好,就示意南飛不要動,急忙進了三寶的臥室,裏麵陡地傳出驚叫聲逗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