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暮羽日漸的越發沉穩，再也不像從前一般任性。
朝中大臣多次上諫，望他能娶後，可這一年之間他納了好幾個妃子，可卻極少去過她們的寢宮，到現在倒是連一個皇子都沒有。
他不急，皇太後倒是急了。
就像此時此刻，楚暮羽被母妃招了過去。
一臉無奈的看著她拿出了好幾副畫像。
“皇上，這些都是各大臣府上的嫡女，都是大家閨秀，名門府出，看看可有看中的？有的話哀家設宴就派人接她們入宮，一見真容再看看。”
楚暮羽眼皮抖了抖，看了一眼身邊的樂公公，示意他趕緊幫自己一把。
樂公公一臉無奈，隻得恭敬道：“皇上今日的奏折可還有許多未能批閱。”
楚暮羽恍然大悟的拍了拍大腿，“母後您看看，這不還有太多奏折沒有批閱了，我現在就去批奏折。”說著就站了起來，抬腳就想走人。
婉太後臉色一沉，冷聲一句：“給哀家坐下！”
楚暮羽：“……”
無奈的歎了一聲，一屁股還是乖乖的坐了下來。
“你若是真的為了國家社稷，你就更應該娶後，堂堂大楚怎能無後？這一日日的推辭，都整整一年了。”
聽到她有些生氣的語氣時，楚暮羽倒是沉默了。
低垂著眼眸，隨即慢慢道來。
“登基不過一年，朝廷人心不穩，前朝劉氏外戚勢力還未能除掉，這個時候，怎能想著兒女私情。”
婉太後看著低下頭的他，不自覺的蹙了蹙眉心。
他是自己的兒，從小看著他長大，心裏所想的，這個做母後怎會不知曉。
可是人這麼一輩子，總有一些事，做不到，也無法做到。
雖有遺憾，那又如何？
一切皆已成定數，若是執意下去，痛苦的莫過於是自己。
傳來了一聲重重的歎息。
“羽兒……你總歸要娶後，何苦等一個你始終等不到的人？”
聽到這句話，楚暮羽的目光頓了頓，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
原來……母後一直其實都知道。
嘴角用力的扯出了一絲苦笑，“母後……我……”
嘴張開又合上，最終還是沒能將自己心裏的那句話說出口。
隻得埋在心裏頭，讓它肆意的生長。
總希望時間能磨平這些記憶，可卻沒想到越發的深刻。
婉皇後看著他這個樣子，也不想再說下去了。
雖然他從兒時開始就極聽自己的話，可是自己還是知道他骨子裏始終有著他自己的堅持。
即便任誰說了，他都不會聽，有時候他就是這般的執拗。
見母後也不再說下去，楚暮羽站了起來恭敬道：“母後，那羽兒便先去批閱奏折，若是有什麼事，便吩咐下人來報便可。”
就在他即將邁出左腳離開時，身後傳來了一句若有若無的話。
“羽兒，放下過去，放下她，也是放了你自己。”
楚暮羽不自覺的握緊了拳頭，垂下了眼眸，腳毫不猶豫的邁了出去離開了這裏。
樂公公在其後心疼的望著大步大步走著的楚暮羽。
皇上這一年多少日夜的難過，誰又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