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飛揚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吼震得愣了半響,他看了看那位將領,隻見他長得人高馬大,模樣凶狠,此時劉光徹的其他武將都齊刷刷地瞪著雪飛揚,仿佛是在審問。雪飛揚看了看劉光徹,劉光徹正摸著胡須,如無其事地望著大廳的天花板,周圍的一切仿佛跟他沒有任何關係。雪飛揚猛然回過神來,他們這是在將我的軍啊。
“嗬嗬,雪飛揚將軍,你無話可說了吧。”那位將領看雪飛揚遲遲不做聲,緊緊逼問。
“哦?”雪飛揚心中惱火,劉光徹的義軍敗成這個慘狀,我好心來幫他們,他們還給我擺架子,那好,今天我非得把他們說回去。他憋了一肚子氣,但是臉上依舊保持微笑:“這位將軍,當初劉光徹大帥三路大軍北伐,一時間聲勢浩大,乾元朝舉朝震動,大家都說咱們義軍恢複漢家河山指日可待,我也覺得大帥將會成為我們偉大的民族英雄。可惜短短一年不到,西路軍戰敗不知所蹤;中路軍和中原失去聯係轉戰高麗;東路軍在柳林被察罕大軍擊敗,毛貴將軍還被趙均用殺了。我作為一名漢家兒女真是痛惜萬分。”
雪飛揚頓了一頓,銳利的目光掃了眾人一眼,劉光徹所有的將領都被他說得滿臉通紅。劉光徹本人也尷尬地不好意思正視雪飛揚的目光。
雪飛揚看眾人被他說得難為情,繼續道:“我不忍心看到我們漢家兒女就這麼失敗,所以危難中挺身而出,聯絡各方義士,收編東路軍殘軍,在山東重整旗鼓,繼續咱們漢人大業。在此期間,朝廷暮雨率軍來犯,我以士氣低落的殘軍以寡擊眾,大敗暮雨,穩住山東局勢。我們剛剛紮住腳跟還沒能來得及喘息,就聽到大帥的開封陷落,義軍退守安豐。為了民族大義,我馬不停蹄趕到這裏打算與大帥共商大事,卻沒想到受到大帥冷落。大帥身為各方義軍統領,理應有團結義軍,居中調度的職責,今日看來,大帥北伐失敗也是情理之中了。”
雪飛揚說完袖子一甩,搖了搖頭,轉身欲走:“沒有周公吐哺,天下歸心的器量,終究難成大事。”
“哎!雪飛揚將軍,請留步!”劉光徹被雪飛揚一席話說的冷汗浸透全身,滿臉通紅,他趕緊朝那個人高馬大的將領吼道:“你也太沒禮貌,誰叫你對雪飛揚將軍大吼大叫的?還不趕緊給雪飛揚將軍賠不是!”
那位將領剛才凶狠的臉突然一下變得喜笑顏開,一顛一顛地走到雪飛揚麵前哈哈笑道:“雪飛揚將軍,我就是一個粗人,剛才說話口氣重了點,你就當我放個屁。”
雪飛揚冷眼看了看他,知道剛才這些都是劉光徹幾人裝模作樣,心裏有氣也不好說,笑著拱了拱手:“放屁可以,就是放得太響了。”
“我們不需要這大個子的道歉,我們來了這麼久了,都沒個座位嗎?你們就讓我們將軍一直站著跟你們商量事?”林月初見雪飛揚不便張口,自己趁機插道。
“恩,不錯,是我們安排不周了,你們都閃開吧。”劉光徹趕緊朝下麵擺了擺手。
下麵分列兩側的將軍很知趣地退到一邊站好,另一邊露出一個座椅。雪飛揚看了一看,心中暗道,原來他們早就準備好了座椅,隻是剛才故意給我一個下馬威了。
他慢慢走到座椅處坐下,林月初不願被人認出,弓著腰低頭站在他身後,顯得弱不禁風。
“雪飛揚將軍。”一直坐在大廳正中的韓林兒此時開口了:“你收編了東路軍殘軍,以後就是我們的一員了,你能率軍回歸,我們非常歡迎。”
雪飛揚心裏猛地一沉,又在給我挖坑呢。月初之前猜得果然沒錯,如果派個熟人來談確實尷尬。
雪飛揚故意把臉拉得老長,朝韓林兒拱了拱手:“白蓮教教主,您這話說的並不恰當。我今日前來是和劉光徹大帥談結盟一事,回歸之說又從何說起?”
“哦?”韓林兒微微一笑:“雪飛揚將軍收編了東路軍,那東路軍原本就是我們劉光徹大帥的部下,雪飛揚將軍今日前來不是率隊回歸,難道還想帶著我們的人馬另立山頭嗎?”
雪飛揚暗暗心驚,原來劉光徹還想要把我們收編呢。他偷眼望了望林月初,林月初隻瞪了他一眼,並沒說話,仿佛在說你看我幹嘛,自己想辦法啊。
雪飛揚暗道,今天要不把這件事辦好,以後連月初都小瞧我了,這還得了。剛想到這,他突然靈機一動,急中生智哈哈大笑起來。
“雪飛揚將軍為何發笑?”韓林兒一臉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