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乘風目送鈺筱離開後,他回到悅來客棧,本來決定馬上回太虛觀的,但見天色黑暗,不適趕路。他便留下來休息一晚,明早再出發,於是他倒在床上休息。
夜幕籠罩整個小鎮,四周無比靜謐,臥榻上的宇乘風輾轉難眠,像有一顆釘子紮進他的心窩裏,令他不安。
有一件事他必須弄明白,他這樣想著,於是從床上爬起來,走到桌邊,坐在擅木大椅上,倒了一杯茶水,慢慢的喝了一口,煩躁的心情總算安定下來。
宇乘風叫來了店小二,店小二連連打了幾個哈欠,一臉疲憊,不過不敢當著客人的麵表露不滿,恭恭敬敬的問道;“客官有何吩咐?”
宇乘風麵無表情,隨手從懷裏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店小二,店小二見之,兩眼放光,慌忙接過去放進兜裏,殷勤的說了一些恭維的話。
宇乘風打斷店小二的話,道;“別說廢話,你隻需要幫我弄來一套夜行衣即可,不可走漏風聲,不然後果自負。”
店小二連連點頭,於是回去準備去了,不一會兒店小二回來,遞給宇乘風夜行衣,宇乘風接過去便打發店小二回去。
宇乘風穿上了夜行衣,如幽靈一樣竄出客房,他順著房梁一路狂奔,腳輕輕地踏在房頂瓦片上,沒有任何響聲,直如踏雪無痕,一轉眼便消失在夜幕中,留下一陣凜冽狂風,吹得樹枝搖擺不停。
宇乘風回憶那棟房屋,便認準了方位,一炷香後就到了,四周異常安靜,宇乘風抬頭看了看那處庭院,臉色陰晴不定,今天他跟隨冷瑜來到這裏,見到了仇敵劍塵子,直覺告訴他必須要弄明白,所以他硬著頭皮前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宇乘風心一橫,禦空進入庭院,黑暗中的庭院看上去像一隻擇人而噬野獸,非常猙獰。
他躲進一處草叢,探出頭來,才發覺這裏沒有巡邏的人,於是飛上一處房頂,畢竟從高處俯視整個庭院,目光所及,也寬闊得多。
四周沒有火光,安靜得嚇人,唯有一處廂房還亮著一盞燈火,宇乘風像風箏一般飄到那處房頂,落到瓦片上,他全神戒備,等了一下,才拿開了一片瓦,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絲響動,而且宇乘風完全憋住了自己的氣息,再高強的武士也無法發覺他的存在。
他兩眼向下望去,下一刻他整個人石化在那裏,隻見房屋裏有一個四方的水池,水池裏注滿了熱水,滾燙的水冒出騰騰真氣,朦朧柔美,一男一女在那裏麵沐浴,男的是劍塵子,女的是冷瑜。
房梁上,一陣寒風吹來,宇乘風打了個寒戰,這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他再也沒有必要待在這裏了,於是離開了房梁,衝進夜色中。
第二天清晨,宇乘風結完賬,便離開了悅來客棧,他走上商道,幾日後終於看見高聳入雲的天柱山。
當紅日從萬山叢中冉冉升起,萬道霞光染紅天空的時候,那銀白色的天柱山,好像少女點上胭脂的麵頰,顯得格外嬌豔。
當太陽高掛天空時,眼前的天柱山粗獷而冷峻,令人感到一種剛正不阿、力爭上遊的質樸美,似一幅凝重的畫,如一首深邃的詩,若一個清新的故事。
群山連綿起伏,猶如大海掀動的波瀾,呈現出密匝匝的波峰、浪穀,它們拔地而起,一座挨著一座,有的高聳入雲,有的逶迤伸展,有的像飛騰的龍,有的像偃臥的牛,千姿百態,使人振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