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啟華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接了一杯熱水帶過來。
吊水漸漸起了作用，伊曉米的體溫漸漸下降，喝了一杯熱水，身體漸漸恢複。吊水到一半的時候，伊曉米想小便，她看了看樊啟華，他正在仰頭看著瓶中的藥水。
“再一個小時差不多了。”樊啟華抬起手看了看手表，已經過了淩晨十二點。
“幫我叫一個護士。”
樊啟華沒反應過來，“啊？”
“我要上廁所。”
樊啟華“哦”了一聲，趕忙站了起來，叫了剛剛的護士過來。
護士小姑娘笑著說，“還用得著我嗎？”
樊啟華紅著臉說，“你誤會了。”
小護士秒懂，抿著嘴笑了笑，拿起吊架，扶著伊曉米往洗手間方向去。
“我以為是你老公呢，原來不是，這麼好的人，趕緊嫁了吧！”小護士很熱情地說著。
伊曉米盡量不讓人看到正臉，頭發散亂地擋住了大半個臉，笑了笑，沒說話。
從洗手間出來，樊啟華迎了上來，連聲道謝護士，接過護士手裏的吊架，扶著伊曉米回到座位上。
伊曉米回到座位上，樊啟華幫她把羽絨服蓋在身上，伊曉米把帽子遮到臉上，繼續閉著眼睛休息。
樊啟華則坐在旁邊，瞅著一個方向愣神。
“謝謝你。”羽絨服裏傳來伊曉米的聲音。
“互相幫助，應該的。”樊啟華隨口說著。伊曉米從羽絨服帽子下邊的空隙裏掃了樊啟華一眼。
“你明天要上班吧，大半夜還讓你陪著我，真不好意思。”伊曉米不想說“你回家吧，我自己一個人能行”的話，因為她知道如果是她孤零零一個人在下半夜輸液後回家，是萬萬不行的。
“沒關係，能幫到你我很開心。”
兩個人變得客套起來，伊曉米索性不再表達內心的感激了，回應的無非是一些客套話，倒不如心安理得受著。
“講一講你的經曆，打發時間。”伊曉米話鋒一轉問及樊啟華的過往。
樊啟華用腳尖點著地板，笑著說，“我的經曆簡單的很，上學、畢業、工作。”
伊曉米把羽絨服帽子扒拉到一邊，“這樣一看確實簡單，真幸運。”
樊啟華幹笑了兩聲。
“你女朋友呢？”伊曉米換了一種問法，不再問他為什麼沒有女朋友，而是直接問她去哪裏了。
這個果然奏效。
“分了。”
伊曉米麵露得意色，“那就講講你和她的故事唄。”
樊啟華才知道自己上套了，可是聊到這個程度，又不好再說沒有。
“平淡的很，同班同學，然後走到一起，再然後分手，沒有什麼好講的。”樊啟華淡淡地說。
“真無聊。”聽到的故事跟預期差太遠，“工科男確實無聊，一點不假。”
“說說你唄。”
“沒什麼好說的，網上都有。”伊曉米重新把帽子蓋到頭上。
“網上的東西我壓根不信，所以也不看。”
“那你還是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