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泠坐在客廳裏，目光落到正南方落地窗上，腦海裏像過電影一樣回憶著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泠泠，兩個箱子裝不下這麼些衣服。”白母的聲音從衣帽間傳出來。
“要不了那麼多，以後這些衣服用不著了，裝幾件，剩下的不要了。”白清泠依然看著那個方向沒有動彈。
“那可不行，扔了怪可惜的，好多錢買的呢，你再買幾個箱子，我全打包郵到咱們老家，這衣服都這麼貴，哪能扔呢！”
白母把收拾好的兩個大箱子拉了出來擺放到客廳裏，
“買幾個大的，這些衣服都是你的寶貝，一件也不能丟。”
白清泠拿出手機在網上挑選箱子。
“跟尹濤說了嗎，讓他幫咱們把這房子掛到中介——”
白母前後張羅著，特別像過年返鄉一樣，整個人身上散發著一種喜慶，與白清泠當前心灰意冷的心態完全不同。
兩個人經過商定之後最終確定回到老家的縣城裏，以她們目前的存款，在那裏可以一輩子吃喝不愁。
白母想到的是以後的好日子，而白清泠想到的是以後的絕望——要隨便找一個人嫁了然後過著無聊枯燥的生活，可是她沒有辦法，母親的這個提議是目前她們母女兩個人最好的選擇。留在大城市她最終隻會更慘。
“你跟他說吧。”白清泠對忙碌著的母親說。
“行，我來說。”白母停下手裏的活拿過手機撥通了尹濤的電話。
“濤兒，還有個事麻煩你，我們碧泉洲這套房子想賣了，幫我們掛出去，泠泠沒時間等房子賣出去——”
“賣房子？賣了房子你和泠泠住哪裏？”尹濤吃驚地問。
“我們準備回老家了，房子的事就麻煩你了。”
“一定要走嗎？走了以後就等於完全放棄了她的事業，您把電話給泠泠，我跟她有幾句話要說。”
白母轉向白清泠，“濤兒說跟你說幾句——”
白清泠搖搖頭，“我已經想好了，在凡城肯定活不下去了，跟他說謝謝。”
“濤兒，泠泠說已經做了決定了，不會改，她也挺累的，回家好好過舒心日子也不是件壞事，房子的事還是麻煩你，你要是沒時間，我就找伊曉米幫忙——”
“您說哪裏話肯定有時間，我今天晚一點去看您和泠泠，方便吧？”
“方便，方便，我們今天隻收拾東西，哪都不去，有好多東西要收拾。”
“行，那您先忙著，晚點我過去。”
掛了電話，白母說，“濤兒說忙完工作晚上過來。”
白清泠應了一聲。沒有過多表情。
——
晚間大約在九點多鍾的時候尹濤來了，白母熱情接待。
“阿姨，泠泠呢？”尹濤問。
“我去叫她，她在房間裏鼓搗什麼東西——泠泠，濤兒來了。”白母噔噔噔上樓往白清泠房間小跑過去。
白清泠正在認真擦拭自己的那些珠寶首飾。從珠寶的觀感中重溫著當時的一個個光彩時刻。
“濤兒過來了。”
白清泠頭也沒抬說了一聲，“知道了。”然後把首飾放入了首飾盒裏，從臥室走出來下樓。
尹濤揚起頭看著從樓梯緩緩走下的清瘦的白清泠心生憐憫，也許是錯覺，他覺得眼前的白清泠比他前幾天過來的時候又瘦了一圈。
“過來了。”白清泠語氣偏清淡，沒有上次的感情色彩濃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