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清歡覺得自己被一股暖流托了起來,然後眼前景物一變,竟然已經站在了奈何橋畔。
岸邊的曼珠沙華開的依然燦爛,搖曳的花朵仿佛在歡迎她的回歸。這所有世人都不願來的酆都城此刻在她眼裏卻分外可愛,就連來自忘川河麵的腥風都讓她覺得那麼的親切。
遙望遠處高高聳立在酆都城中的閻王殿,殷清歡心中一喜忙狂奔而去。
“桄榔”一聲,閻王的書房被殷清歡用力推開。而她已經像一陣風似得飄到坐在書桌前看書的閻王身邊,撒嬌的拉住了閻王的袖子:“閻王幹爹。”
“鬆手!快鬆手,我的衣服啊。”閻王先是拉回了被殷清歡抓住的袖子,然後才麵色和藹的說:“乖女兒,你可算回來了。你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啊?”
殷清歡看了看書房裏的大掛鍾:“不晚啊?這不是才十點一刻嘛?”
聽殷清歡這樣說,閻王臉上的笑容褪去,將頭扭向一邊:“哼,看來你是在人間樂不思蜀了,根本就不記得你還有個孤零零的老爹在一個人受苦,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收了你這麼個不長心的幹閨女。
都說女兒是爹娘的小棉襖,可我怎麼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到貼心暖意呢?難道我這女兒是防曬衣嗎?我這心啊,拔涼拔涼的啊......”
站在一旁的殷清歡一頭黑線,不知道閻王幹爹和大師兄那個碎碎念的師傅是不是有親屬關係?還有閻王在酆都還能叫受苦?閻王爺的命也叫苦命?那讓其他的鬼魂還要不要死了?
殷清歡小聲的說:“幹爹,你這是幹什麼啊?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誰說女兒不想您啊,我想您想的那是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
“狡辯!你要不是回來點卯簽到能想著回來?哼,還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著,那是想我想的嗎?你是鬼,本來就不需要吃飯、睡覺好嗎?”
殷清歡低著頭也不敢說話了,現在這種情形明顯是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閻王發了一頓牢騷才抬頭看向殷清歡,剛才光顧著生氣也沒有留意,這回細看之下才發現了問題:“哎呀,我說乖女兒啊,你怎麼弄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啊?你身上的靈氣呢?還有你身上的人血之氣又是怎麼回事啊?”
殷清歡嘟著嘴說:“還不是幹爹您做的好事?女兒差點兒就會不來了。”
閻王聽殷清歡這樣說,剛剛順溜的胡子又翹的老高:“怎麼回事?難道有人敢欺負你?這真是閻王爺頭上動土,打狗還得看主人呢!”
殷清歡更不樂意了:“幹爹,你說誰是狗?”
閻王忙安慰道:“比喻,就是一個比喻,別當真啊。我的寶貝閨女怎麼能是狗呢?”
比喻也不恰當啊,看來幹爹的語文學的也不怎麼樣。殷清歡見自己已經把閻王幹爹的注意力全部轉移便也不在使小性子,坐在閻王身邊把陽間出現的強大怨氣和KTV裏遇見的事情說了一遍,額外的也提及了鍾子謙,但沒有過多說介紹隻說了他是鍾馗後人。
閻王聽了沉默不語,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過了許久,閻王歎了口氣說:“清歡啊,看來陽間是要有大劫難啊。”
殷清歡不語。
“清歡,你作為我的女兒要心係蒼生。”
殷清歡還是不語。
“清歡啊,你不要有顧慮,該出手時就出手。”
殷清歡挑了挑眉看向閻王幹爹,看他要起什麼幺蛾子。
閻王見無論自己怎麼說殷清歡就是不接茬隻好又換了一種討好的語氣說道:“清歡啊,你看你能不能看在我們父女情深的份上,幫爹爹把那個幕後的元凶給找出來?”
殷清歡翻了個白眼:“找元凶?幹爹,你這酆都城裏養那麼多陰差和無常是吃閑飯的嗎?”
閻王訕訕的笑了笑說:“現在不還是沒有弄清那元凶是人是鬼嗎?他們也不好出麵啊!再說,能者多勞嘛,你把元凶找出來,也讓人看看我閻王的寶貝閨女有多厲害是不是?“
殷清歡擺了擺手說:“得了吧,這是找元凶嗎?你還不如說讓女兒找死算了。女兒一無法術二無靈力,隻是一個猛鬼都差點把女兒給了結了。”
聽殷清歡這樣說了,閻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那怪誰?還不是怪你平時學藝不精?讓你練法術你嫌太苦,讓你練咒語你又嫌太累。成天東遊西逛混吃混喝,我告訴你,這次的事情要是擺不平,你爹爹頭上這烏紗帽就沒了,保不齊連腦袋也沒了,到時候你的靠山就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