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地主婆(1 / 2)

已經九十幾歲的老人,究竟是九十幾已無法說清。老人一頭花白髒亂的頭發,已看不出血色的臉上堆滿了皺紋。聽見人進去,老人努力地想側過臉來看一下來人。

這是我們村活著的最大的老人,她的身世在很多年裏就是個謎。大概就是個三幾年,日本人還沒打過來。當時抄著一口河南音的的中年夫婦兩個拖著一個半大的女子來到我村要飯。幾塊涼饃下肚,中年人有了些精神。開口就央告大爺大叔給孩子找條活路,說做小也行,作使喚丫頭也行。給要飯饃的是村東頭的王老漢。王老漢是個熱心人,本身也是個外來戶。當時來的時候就借住在張大貴村東頭的又小又破得閑屋內,王老漢身強力壯,能下死苦。租種張大貴的三畝地過日子,每年麥子收了種綠豆。也是老天照顧,連續三四年,麥子也能收了綠豆也有些收成。王老漢經人說合,買下了張大貴的閑屋,修整一新。窮人就是那,吃食一好,晚上就有事幹。這不老婆的肚子也鼓了起來。可王老漢也有件窩心事,就是農閑的時候女人不下地,有兩回自己從地裏回來遠遠地看見張大貴個孫子慌慌張張從他的屋裏閃了出去。他急忙趕回家,兩次女人都是在院子裏做活。看不出什麼異樣。兩次都是屋門敞開著,王老漢裝作拿坑上的笤帚掃身上的土。女人總是說笤帚在這裏,順手就拿起笤帚給他掃土。可那次女人是在挑綠豆,根本就用不上笤帚。怎麼就會把笤帚放在手邊?屋門雖然敞開著但空氣裏似乎有些說不清的異味,對!是騷味!每次和女人做完那事,王老漢總是要去院裏抽袋煙,回來就會聞見那味道。王老漢明白發生的一切,他心底熱血直往腦門子上竄。張大貴!我殺了你!可捉賊拿贓捉奸那雙,自己什麼也沒有。張大貴家裏有一百多畝地不說,他還是村東戶祠堂的像樣的人物。就是去了那孫子會承認?這事沸沸揚揚鬧起來,女人可咋活!王老漢忍了幾忍,像艱難地咽下幾團蒼蠅屍體一樣。他接過女人手中的笤帚,溫情地說,我有點餓,中午吃韭菜盒子吧!哎!女人順從地應了一聲準備去了。這兩次,王老漢都是晚上不管多累都必須加班和女人幹那活。他要把那團東西攪亂,以保證自己的種,可他也不敢保證。看著那半大的女子,個子就沒張開,一臉菜色,更談不上胸前有什麼發育了。一雙也分不清是暗紅還是褚色的淺口布鞋早就破了前幫沿,露出又髒又黑的腳趾頭來。但看眉眼,還算周正。王老漢心裏有了主意,他沒顧上下地,專門來找見張大貴。張大貴是個騷貨蛋,背著老婆去偷偷瞧了那要飯的女子。順帶又狠狠的掃了王老漢老婆幾眼,王老漢老婆頭也不敢抬。張大貴不屑地說,一點都沒長開,怕是生不了娃吧。那一對中年夫妻就趕忙連聲央告,並保證他們家的女孩都是能生娃的,七大姑八大姨生了幾個幾個的。張大貴沒有吭氣就走了,那對中年夫妻急問王老漢到底是咋回事?王老漢連聲安慰道,別慌別慌嘛!管家的厲害,肯定要告知一聲的。果然一會張大貴回來,背了半毛鏈麥子,但臉後的脖梗上隱隱有幾道血印。就這能行就把人留下,不行就算了。中年人夫妻又連聲央告,說怎麼也是一個大活人裏,大哥你就在行行好,抬抬手,饒一塊錢吧!這都什麼輩份,老丈人管女婿叫大哥。想想他媽的那社會真他媽的糟糕透了!窮人的命就不是命。張大貴沒法,隻好向王老漢借一塊錢。王老漢說好我的東家哩吧,就我家這樣,像是有一塊錢的主嗎?翻箱倒櫃隻湊得二十三文,張大貴言說在地租裏跑去就得了。王老漢說好說好說。中年夫婦吃了頓幹調的(擀麵條)背了糧食別了女兒就走了。那女子隻是流淚,並不見嚎鬧。中年人走的時候,她也沒出來送。那中年婦女跑進屋去給女兒下了跪,那半大的女子也沒嚎,裝作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