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下午，太陽雖然有點搖搖欲墜，但依然火力不減，房屋、樹木、草坪一路眯眼看來，還是淡淡的“炊煙”，處處都冒著熱氣，我似乎習慣於折騰，因為我穿了件長袖藍色襯衫，袖口有點微微發白，湛清色的西褲，一雙帶氣孔的休閑皮鞋，自己感覺好像是這幾年這個時段的標準配置，不準確，應該是九十月的一半生活裝扮，另一半就是大褲衩彈力背心和拖鞋。兩個半的生活共同之處就是我的指甲，平整圓潤，欲出手指卻絕不長出手指，柔和的覆蓋在每個手指的前端背麵之上，每周五晚修剪一次，確保指甲保持這個狀態，有一個詞叫什麼來著？“恰如其分”的生長。這是我老師生涯的第四個年頭，也是又一輪高中教學的輪回，送走了我的第一批學生，即將引來第二批，心情有點激動也有點緊張，在世人看來，盡管是我的第一批畢業生，而所謂的教學質量確是值得誇獎的，因為就我那一批學生都被我送上了“正途”，也就是在我即將迎來新生時，他們應該也已經步入高等教育的殿堂，所以第一次的成功使我有點激動，過去的這三個月都是心率超頻的活著，甚至有時都忘記了時間，忘記了周五要減指甲，於是從手掌看去，每個指頭都像帶著一頂時尚的遮陽帽，從我的心情出發，似乎這種指甲也別有一番趣味，但還是在每次發現之時將其減去，因為這是生活的規矩：你可以使生活豐富多彩，可以享受可以改變可以做你想做的，但終究要按照適合自己方式的規劃行事，決不能輕易打破。
我抬頭用手招在眉毛上，眯眼瞟了一下太陽，然後扭了幾下脖子，估計牽動了襯衫，發現後背的汗已經將襯衫粘住，隨著我進入教學樓，隱隱感覺背後有一點涼意，讓我的緊張感略微減弱了一些，挺舒服。我們班在教學樓一樓，靠近樓梯口的第一間教室，快到門口時我放慢了腳步，一是給自己一個舒緩的過程，另一個是想偷聽一下新班級裏麵的動靜，可是什麼都沒聽見，除了有點吵雜聲其他什麼都沒有異樣，一切都結束在我走入教室的那一刻，我轉身關上門，踏上講台，扶了扶黑板，根據我上次這種情況的經驗，這應該叫做“試探性揣摩”，我經常把師生關係比作亦敵亦友，有時對於調皮搗蛋甚至匪裏匪氣的學生，我就把他們視作當前敵人，需要經過鬥爭將其歸化成人民朋友。這是一個過程，一個長期過程，一個貫穿於三年的教學過程，這是規矩，是我的工作，同時也是我活在其中的樂趣。當我停頓了的這2-3分鍾之內，我掃視了一下我這一批學子，絕大多數人的眼神都顯得慌張、驚訝和迷茫：不知道這個老師是一個什麼樣狀況，起碼和他們以前接觸的老師不一樣，絕對的不一樣，因為在進入這個老師班級之前，就已經聽說這個班主任和其他人不一樣，卻沒有人告訴他們哪裏不一樣，他們想等等看吧，會發現不一樣的，至少這樣的出場就已經有點“黑色的味道”。其實我能感覺到他們的害怕，這也是我的目的但不是我的最終目的：要讓他們敬畏我，卻不能讓他們因此而疏遠我。於是我開始了我的新的一輪教學開場白：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我姓莊，叫莊清揚。現在大家將東西收拾好放入書桌，然後有秩序的離開教室，我們將我們的第一次班級會議，也是所謂的第一次接觸放到大自然，我們去操場開始我們的高中學習生活。好，開始行動。我在操場等你們。”說完，我用手捋了一下頭發，然後就打開門徑直走向了操場，因為在一樓，下了門前的階梯，走過一段樹林，看到了學校操場，我走到草坪中央，明顯的感覺後背發燙，臉也感覺紅漲，回頭看到學生們已經跟著我很快到了操場，很奇怪，他們全程沒有互相竊竊私語，沒有停頓，甚至沒有搽額頭的汗，一起圍攏到我這兒，很有秩序也很迅速，更吃驚的是，他們有序的前兩排的坐了下來，後麵的幾排互相交錯的站著，簡直就像排練過一樣，在很短的時間就符合了我的期望，我很高興，我又帶到了一批“聰明的”學生，我會輕鬆許多，當然我沒有喜形於色，我隻是點了點頭以示對他們的肯定，盡管學生們似乎也沒感覺到。我輕輕的咳嗽了幾下，繼續我的：“大家對於這樣的情況有什麼想說的嗎？每個人都要說，因為我要大家通過這個方式互相認識和初步了解，所有人都要說，所有人說過以後，我們的第一次班會就結束，好的，現在開始，誰第一個吃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