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於,快看看,小王子長得簡直跟您一模一樣!”呼衍氏嬌弱地呼的丈夫頭曼湊上前仔細打量兒子,覺得這小東西滿臉皺巴巴的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是新生兒可能是看到頭曼臉上的刀疤,頓時驚哭來“瞧您,嚇壞咱們的兒子了!”閼氏嗔了頭曼一眼,萬般風情在眼波中流轉。頭曼大笑起來:“好,咱們出去,咱們出去!”言罷,
背著阿犁就要往外走去,想必左右賢王和左右穀蠡王已經等在門口向道“單於,您先讓阿犁下來吧,我這裏還少不了她呢!”閼氏眼見著頭曼阿犁出子的道,不,“哦,你倒提醒我了。來,阿犁,好好照顧閼氏,不許偷懶啊,否則小心我揍你啊!”頭曼一把放下女兒,點點她高高的鼻梁。阿犁拚命地點頭,頭上密密的小辮子一陣搖擺。頭曼忍不住又擰擰女兒俏麗的臉頰,笑嗬嗬地步出內帳。
“阿犁,趕緊到河邊去打水,我這裏要幹淨的熱水!”閼氏見頭曼出門,臉上立即掛滿寒霜。阿犁愣愣地回頭看向繼母美豔若仙的臉:‘‘這些不是嬤嬤們幹的活嗎?”
“我的阿犁公主,你的父親可是統一匈奴各部的偉大的頭曼單於,你身為他的女兒難不成連煮水都不會?都要等著被人伺候?到時候你嫁不出去,別人可是要責怪我這個當媽的沒教好你哦!”呼衍氏癟癟嘴,一臉的不屑。房中各自忙碌的嬤嬤和女奴皆低著頭,誰也不敢吭氣。
阿犁愣愣地看著繼母,再一次證實了自己的感覺不是錯覺——
這個閼氏一點都不喜歡自己。現在是臘月天,在這樣的天氣裏去打水是隻有最低等的奴隸才會做的苦差,自己身為頭曼的女兒即使嫁人也不可需要幹這樣勞苦的活。
“難道還要等著別人來請你?”呼衍閼氏的聲音讓人感覺分外寒冷。阿犁咬著嘴唇,知道現在最好是聽話,否則自己的背上立即會多出幾道鞭痕。阿犁黯然地走出暖烘烘的內帳,一陣冷風幾乎讓她背過氣去。捧著沉重的陶罐,沒有帶皮套的手立即凍僵了。十指連心,阿犁冷得直想哭,但是母親臨終前的話突然響起,“阿犁,再苦再累都不許哭,哭根本不能解決任何問題,隻能暴露你的軟弱。這裏是崇拜強者的匈奴王廷,所以永遠不要暴露自己的軟弱!”
咬,阿犁的在地,好不了的走“阿犁!”一陣馬蹄疾響,冒頓已經到了跟前。冒頓一看到妹妹凍得青紫的臉頓時燃起滔天怒焰。“那些該死的奴隸去幹什麼了?!你的身份是多麼尊貴,用得著親自來打水嗎?”冒頓一把脫下身上的裘衣蓋到妹妹身上,感覺到她的小臉已經冷得像冰。他心裏一陣銳痛,情不自禁抱住妹妹:“阿犁,是不是凍壞了?”
“沒,沒什麼,哥,我沒事……”阿犁冷得連話也說不囫圇,強著。
“那個該死的女人!”冒頓心裏的憐惜讓他的怒火越燃越熾,起身就要上馬。
“哥!”阿犁一聲驚呼,一把拽住冒頓的衣角,“別去,閼氏會不高興的,到時候你又會挨打的!”呼衍閼氏現在得寵,單於對她言聽計從,冒頓即使是太子,冒犯她也實屬不智。
冒頓看著妹妹驚恐的表情,突然痛恨自己年幼,沒有辦法保護最心愛的人。此時此刻,他明白妹妹說的是實話,以他現在的身份的確無法衝撞父王最寵愛的妻子。以卵擊石的結果不僅保護不了阿犁,還會讓自己的處境更加尷尬。冒頓默默不語地把阿犁抱到馬背上,牽著馬慢慢走回王廷的帳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