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頭一次聽說用吉利或不吉利這種字眼來形容一麵旗子,我問韋小寶:“怎麼不吉利了?”眾所周知,一味的迎合和拍馬溜須是韋小寶的一貫作風,但我知道這隻是他的表象。其實他是很有自己的主張和想法的,而一旦他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那這事情就真的很有嚼頭了。
“如果單就這麵旗子而言,大哥製作的還是不錯的。”韋小寶先是恭維了我幾句,才繼續道,“但這麵旗子配上我們這隊人馬,就顯得太喪了。你看,除了大哥,我們七人都是一水的短打白褂,馬車上的兩口大箱子拚在一起像棺材,再加上這畫滿了菊花的白旗,乍一看人家還以為我們是奔喪的呢。”
不愧是韋爵爺,這思維還真是常人所無法揣測的。我哭笑不得的給了韋小寶一記腦瓜崩:“那是向日葵……”
回到書院的時候,滿院的蒿草已經被蓋聶和黃月英堆成了一小垛一小垛的,當我們這支“奔喪隊伍”行入其間後,草垛子就變成了“墳圈子”。
卸下馬車上的東西後,我把蓋聶和黃月英給劉成他們介紹了一下,當劉成得知蓋聶就是我所說的劍術已達臻境的兄弟時,眼中閃過了一絲的懷疑。
這也難怪,蓋聶畢竟才十九歲,有違大家心中世外高人那種仙風道骨的老頭模樣;再加上他那副憂鬱的氣質,與江湖好漢的豪爽勁更是不符。而且路上我也已跟劉成他們坦白了,我不是黃信,所以無形中也大大降低了我的信任度。
我見劉成持劍朝蓋聶抱拳,我不由的興奮起來,心想總算能夠看到一場真正的古武術的較量了,以前在電視上竟看一些靠打沙袋出來的選手的比賽,早已乏味。然而劉成接下來的話讓我大跌眼鏡:“蓋兄弟,敢問劍法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我腹誹,之前在四海鎮的街麵上,劉成就是對我做出了同樣的動作,然後不待我有所反應便刺出一劍,而眼下他卻彬彬有禮的問了一句我之前問過他的話。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人格魅力問題?可是我有很多交心的朋友啊,而蓋聶呢,隻有荊軻一人——劉成的話讓我徹底的想摧毀三觀——拿頭撞嘉峪關,拿拳搗山海關,拿腳踢雁門關……
蓋聶想了半天,說:“這個問題我沒想過,但我記得慶卿曾說過,能打敗對手的劍法就是好劍法。”看來,荊軻和劉成他們村的那個老師傅上輩子拜過把。
這時,黃月英插嘴道,“大家都別站在外麵了,還是屋裏聊吧。”她已經把自己當成這裏的女主人了。
我見沒戲看了,附和英子說:“對,我們還是先進屋吧,順便讓這位裁縫大哥給三弟和四妹量一下尺寸。”聽到要做新衣服,黃月英高興的花枝招展,而蓋聶卻依舊若有所思的淡定如昔,我真不知道他們兩人這一上午是怎麼相處下來的。
我們大家說笑著朝客廳走去,我見劉成緊跟在蓋聶身邊,不時的虛心請教著,看來蓋聶那句跟劉成他們村裏的老師傅如出一轍的回答,讓劉成對他倍生好感。《水滸》中說的沒錯,江湖好漢交友隻看兩人投不投機,其他的完全就是扯淡。
走進客廳,客廳內已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這讓我驚訝不已。我實在無法想象蓋聶和黃月英兩人是怎麼做到的,一上午的時間,他們又要清理蒿草,又要打掃房間,而且還沒有清潔工具,這簡直就是奇跡。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一切都是靠蓋聶用口吹出來的……這肺活量,估計格布雷塞拉西都得汗顏。
屋內的桌椅是這戶宅子以前的主人遺留下來的,雖然有些老舊,卻很結實。我們從四海鎮回來的這批人隨便搬張椅子坐下,邊休息邊看謝頂裁縫給蓋聶和黃月英量尺寸,等裁縫收起布尺後,又從隨身攜帶的工具箱裏拿出一串不同顏色、不同材質的樣品布料,供兩人挑選。在我的示意下,黃月英毫不客氣的一口氣挑選了六種,蓋聶也選了三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