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瀲閉上雙眼,心底那個聲音依舊在咆哮,這個聲音,每夜每夜都會在她耳邊充斥,如今她動不得溫艼,隻是,到那一天,她定要讓溫艼品嚐求死不得的滋味!
一夜無話,溫穆颺靠在墨瀲一側的石邊,閉眼靜息,再也沒有靠近她半分,墨瀲卻是鬆下了一身的防備,睡得十分安穩。
天空漸漸泛白,撥開了夜的漆彌,萬物的生命之源終又撒向了大地,離開石洞,墨瀲緩緩向河流的下遊走去,她知道,楚晗已經在那裏等她了。
“是誰?”
墨瀲懶散的靠著身邊的樹,水眸深處,看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亦或者,她什麼都沒有想。
“素兒。”楚晗低沉的聲音回答,目光觸及墨瀲,臉色卻變得鐵青,琥珀色的冷眸散發著如井底一般的寒意,他鎖緊墨瀲腰間的布條,血漬隱隱滲了出來,卻依舊能清晰地分辨出那布和墨瀲身上的白是不一樣的。
“果然是她!”
不理會楚晗的變化,墨瀲水眸之間竟然泛起一絲笑意,她的計劃裏,沒有毒針的這段,那個時候能毫不隱蔽地將針飛向她,這個人,絕不會是陌生人!
墨瀲眼角閃過陰狠,素兒,墨瀲早就知道她是溫艼放在她身邊的棋子,隻是沒想到,溫艼已經等不及要對她出手了,墨瀲從來不相信任何人,就算再多幾個閑雜之人又有何不同呢。素兒會用“忘塵”,這隻能從血煞手裏買得,世間鮮有解藥的劇毒,卻沒有想到這藥是血煞的主人研製,而這血煞的主人,正是墨瀲!
如此看來,溫艼對她的掌握,並沒有那般精準,對於血煞,她並沒有查到她想得到的消息。
“那……素兒……”
楚晗別過臉,他沒有辦法勸她放下仇恨,她的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表麵的平靜將心裏的傷痕累累和仇恨掩蓋的天衣無縫,他卻能看得清清楚楚,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她。
“先不要動她,查下去,不管是誰,既然送到手的棋子,那不妨跟他玩玩!”
眼中的冷清多了幾分狠戾,墨瀲站直了身子,沒有再看楚晗一眼,拿起地上用荷葉包了的幾個野果子,走向山洞。
第一縷陽光照進山洞,映著洞裏的昏暗,空氣中的塵埃看得一清二楚,墨瀲站在洞口看著空氣裏不斷跳動的顆粒,搖搖頭走了進去。
“你醒了……”
漸漸適應了山洞裏的昏暗,墨瀲看溫穆颺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眼底還是閃過一絲異樣,說他洞悉人心,似乎並不隻是傳言,不過,她的心,自己都看不透,他又能奈她何?
墨瀲麵色平靜,步履款款卻毫不做作,她伸手,將野果子遞到他眼前,溫穆颺卻並沒有去接,看進她的水眸,他的眼中更多了幾分探究。
這個女人,如何能從容麵對血流成河的場麵還能麵色沉靜?如何能忍著蝕骨的疼痛卻倔強的不肯吭一聲?如何能在野外還能自食其力?
“吃吧,沒有毒的,苦日子過得多了,生存的本事也就自然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