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瀲稍稍清醒,繼續一口一口地吸了溫穆颺傷口的血,溫穆凨皺著眉頭看著她,他是清楚的,不是他們不能代替她,隻是,就算他們代替墨瀲,卻不如精通醫術的墨瀲能將毒血清理幹淨,最多也隻是白白搭上了性命而已,就這一點,溫穆凨是比溫穆颺要冷靜許多。
終於,墨瀲再吐出的血已經變成了鮮紅色,傷口處的黑紫色也漸漸恢複了原本白色,隻是依舊不斷浸出的血把那傷口再次染紅。
墨瀲看著餘毒已經清除幹淨,心頭的石頭終於落下,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嘴角淺淺彎起,隻是,笑意還沒來得及盈出,便一頭倒在了溫穆颺的懷裏。
恍惚中聽到溫穆颺的驚呼,墨瀲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全身麻木絲毫動彈不得,除了還殘存著一絲遊離的意識,墨瀲再也沒有其他知覺。
帳外的陽光透過簾窗的縫隙在敞篷裏灑下了星星點點的斑駁,墨瀲一雙長卷濃密的睫毛稍稍顫動,自己卻不知道每一次顫動,都會帶得人心劇烈跳動。
墨瀲似乎感受到了那炙熱的氣息,緩緩睜開雙眼,隻一眼,便撞進了溫穆颺的深邃雙眸裏。
看她睜開了眼睛,深邃的漆黑眼眸閃爍,溫穆颺眼中溫柔得幾乎要滴出水,他猛地將墨瀲抱進懷裏,被白色包紮帶綁著的手臂不停地顫動著,墨瀲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那無邊的溫柔,忽然頸窩裏一熱,墨瀲抬起頭,溫穆颺臉上還掛著著沒來得及落下的淚水!
墨瀲心裏一緊,素手抬起貼近他的臉,將他眼角的淚水擦幹,心裏猛烈地抖著,這個男人!這個在戰場殺伐無數的男人竟然在哭!
“你這該死的女人!”溫穆颺仿佛從唇齒間擠出這句話一般,雖是咬牙切齒,卻是無限溫柔,甚至聲音都有些抖,害怕失去的顫抖!
墨瀲唇畔漾起淺淺的笑,雙手摟了他的脖子,將臉緊緊地貼在了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強穩有力的心跳,心裏莫名的十分平靜。
“你真傻……”溫穆颺的下顎抵著墨瀲的頭,右手撫著墨瀲的臉,那般輕柔,那般細膩。
在他懷裏蹭著,墨瀲眼底浮出淡淡的溫柔,她歪著頭在溫穆颺胸膛淺淺一吻,道:“若是你的手臂廢了,你還怎麼保護我?,再說,我知道你一定會救我的。”
墨瀲的武功根本無需溫穆颺保護,隻是,此刻聽起來玩笑的一句話,卻讓溫穆颺心中一顫,這個女人總是能精準地觸動他心裏最柔弱的一處!
溫穆颺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語氣中似乎有些無奈:“這次若不是皇兄發現邢斯的袋子裏其實是兩顆解藥,恐怕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救你了,你可知道我有多著急?我有多怕?”
聽他這話,墨瀲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覺,她將臉埋進溫穆颺的胸口,臉上顏色卻是變了些許。
溫穆颺體內梟鳩的餘毒已經被墨瀲清除幹淨了,隻是左臂的劍傷還是得修養一段時間,墨瀲本來就隻是稍許沾染,服用了解藥,也根本沒有餘毒可言,如今睡了一覺,倒也感覺身子輕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