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將軍可是比預計提前回來了呢!”墨瀲手執杯盞,話是對鬱韶說得,一雙水墨如波卻看向遠處的竹林。
青翠鬆鬆的竹林帶著昨晚夜雨的水珠,一夜之間剛剛長出來的嫩芽隨風浮動,透著沁入心脾的芬芳。
鬱韶英目高挑,在墨瀲對麵的石凳上坐下,腰間寶劍橫在桌上,聽著墨瀲青翠如竹的清亮嗓音,似乎這幾天連夜奔波的疲憊便一掃而光。
眼前猛然擋住的陽光,墨瀲將目光收了回來,看鬱韶在跟前坐下,眼光直直地看著她,毫不避閃。
墨瀲心裏一緊,轉身看向四周,卻發現剛才跟著的小沙彌早已沒了身影。
“鬱將軍將我引至此,何時有話要說?”墨瀲麵上冷了幾分,在看向鬱韶,甚至連表麵的客套都省了。
鬱韶盯著她的麵色,苦笑一聲,將她跟前的茶杯續滿,額前劉海被風吹斜,露出傷疤的一角,卻更添了一層特有的魅力。
“沒有什麼別的意思,隻是想跟你單獨說說話!”鬱韶又拿過一隻杯子,自顧倒滿,放在唇邊喝了一口。
“若是說說話,鬱將軍又何須如此大費周章,墨瀲自恃何德何能讓鬱將軍如此?”墨瀲看著鬱韶,剛才的慌亂已經一閃而過。
鬱韶放下茶杯,輕扯唇角帶出一絲笑,道:“就如你我初識那日一般,隨便談天說地,好嗎?”
墨瀲微微一顫,迎著鬱韶的目光,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敢直視!
“你有了身孕?”鬱韶看著墨瀲有些詫異的神色,不由得感覺一陣莫名的心疼。
他不是傻子,從第一次認識墨瀲,他就派人調查了,他知道他是豔香閣的頭牌,她甚至知道在她大豐之日甚至還差點成了血煞的刀下鬼!
甚至,到後來,他知道墨瀲與自己的相識就是個局,她精心設計好借以進入皇家在對付他母親的局!
然後,再發生的種種,都是她在握著一根線,鬱芷死了,隻因為她,鬱凝如今如履薄冰,也是因為她,可是,他卻找不到任何借口來指責她!
更甚,他得知二公主要帶她上香的時候,甚至在返途期間累死了兩匹馬,隻因為想要早一日回來見到她!
“是!”墨瀲簡單地回答,手中的杯盞又送至嘴邊。
杯沿還未觸及唇角,卻被鬱韶攔了下來,墨瀲一臉怔楞地看著他。
“茶已經涼了!”鬱韶將墨瀲手裏的杯盞取過來,放在石桌上,性感中帶著磁性的聲音道:“這是花茶,少喝一些是不錯的,你如今有了身孕,不宜多喝!”
墨瀲點了點頭,也沒有再糾結那花茶,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說話。
看著墨瀲不自然地看向別處,鬱韶輕聲一笑,道:“過段時間,我可能要去邊關駐守了,也許,再見就是三年五載之後了,待我回來,估計你的孩子都能四處跑跳了!”
聽到他說孩子,墨瀲的神色頓時柔和起來,桌下的手不由自主地撫上小腹,麵上帶著人之本能的慈母神色。
“希望這孩子能平安出世吧!”墨瀲心裏一疼,看向鬱韶,似乎有什麼閃過腦中,她很快恢複常態,將目光轉向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