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瀲站在樹尖之上,素白的裙紗隨風飄飄,連帶著披在發間的青絲,一陣清風吹來,拂過她的臉頰,竟比這日月更加讓人感覺純淨。
銀龍在空中與宏承允死死糾纏,卻並不急著張口咬他,隻是隨時伺機用蛇尾去攻擊宏承允。
宏承允似乎是厭煩了與銀龍的糾纏,他收回手,燎爪收入袖中,內力劇集在掌心,隨著一團猩紅的霧氣在他掌心圍繞,四周迅速變得冷了起來。
片刻,宏承允眼中寒光一閃,托在手心的紅色氣團便朝著銀龍拍了出去。
“嘭”的一聲響,原本不大的樹林如今已經東倒西歪的橫滿了攔腰截斷的樹,被強大的力量帶起的煙塵在空中四散彌漫,塵埃中帶著泥土的氣息將原本朦朧的月色擋在了上空。
宏承允依舊是站在原來的地方,透過迷蒙的煙霧,他一身紅色的衣袍顯得有些嗜血的陰寒,他收回掌,抬起頭,猛地全身一震,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墨瀲毫發無傷的站在對麵的樹尖之上,旁邊,一身幻紫的衣袍格外刺眼。
“宏承允,如今你已經窩囊到隻能用暗殺和擄劫的手段了嗎?”溫穆颺一襲幻紫的長袍被風掀起一角,夢幻的紫色飄飄揚揚,月光灑下,照在他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眸子滲透著無邊的寒意,死死地盯在宏承允的臉上。
墨瀲聞著身側熟悉的竹香,心裏不由得靜了下來,感受到他帶著溫度的掌心貼在後腰的暖意,似乎小腹也沒有剛才那般絞痛了。
轉過臉看著溫穆颺的側臉,墨瀲心裏莫名地動了動,剛才,就在宏承允一掌發出的瞬間,墨瀲感覺自己的身體像是被猛地拋向了空中,還沒來得及驚駭,鼻尖傳來那股熟悉的竹香,隨即便被一支有力的手臂攬進了懷裏。
銀龍如今受了傷已經鑽進了她的衣袖,安穩的呆著,一動不動。
宏承允抬著頭,看到溫穆颺的一瞬間,心裏猛地的一突,原本已經布置好了將他拖住了,卻沒想到他竟然還是來的這樣快!
“行兵之道千千萬萬,本宮隻是擇其一二,隻是,相比起鄰國逼境,美人在你心裏果然還是略勝一籌!”宏承允薄唇紅豔,麵色如玉,眉間微微輕挑,帶著若有似無的淺笑,月光之下,越發顯得妖媚詭異。
溫穆颺攬在墨瀲腰間的手臂緊了緊,精致如刀刻的臉上寒意連連,一雙深邃的眸子之間如千年深潭古井散發出的蝕骨寒意,眼神化作無數利刃,恨不得此刻就將他千刀萬剮。
將墨瀲又往懷裏攬了攬,溫穆颺唇角勾了勾,麵上雖是淺淡的笑意,眼中卻依舊是冷徹心骨的陰寒,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宏承允,磁性的聲音帶著寒意,道:“本王隻會把握已經得到的,對於可及而不可求得一些東西向來沒有太大興趣,這一點倒是與你很不相同了,原本以為莫閑鎮的水災能讓你消停一陣子,看來還是小看了你,今日你既出現在我崇天境內,就算殺了你,那也是白殺,畢竟,你宏承允可不在使臣的名冊之內!”
宏承允一頓,心裏不由得咯噔一下,剛才墨瀲說話之時,也是同樣的口氣,不過對於她一介女子,縱然是較尋常女子有所不同,他也並沒有將她放在眼裏,不過,如今同樣的意思從溫穆颺口中說出來,那便是極大的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