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穆颺一頓,麵上再次出現一絲薄涼,微微點了點頭,他歎了一口氣,道:“皇上並不知道二姑母的情況,如今又是滿朝文武推舉,雖然我們幾個阻止,卻也無濟於事,如今之計,還是要盡快地想出應對之策。”
墨瀲點了點頭,看著溫穆颺黑著的臉,她沉默了片刻,道:“皇上……疑心很重,這次的野場曆練,或許已經是準備已久的了。”
溫穆颺一怔,看著墨瀲平靜的神態,他心裏不由得顫了顫,墨瀲已經察覺到了,他又何嚐沒有想過,隻是有些事情,他存了私心,不願接受罷了。
“這件事急不得,離野場曆練還有一段時間,我們也並非什麼都做不了!”墨瀲伸手扶著溫穆颺的臉,麵上帶出一抹安慰的笑。
輕柔的笑將他暫時的壓抑化解,溫穆颺伸手將墨瀲摟進懷裏,不讓她看見,他的眉頭早已經擰成了一個疙瘩。
“你不用管這些事,這段日子就在家好好地養著,保護好自己,還有腹中的小家夥。”
溫穆颺的聲音帶著一絲溫熱,吹進墨瀲的脖頸,帶著一種很舒服的輕柔,她伸出手輕撫安慰著已經睡去的小家夥,身子靠進了她的懷中。
星稀月明,皇宮各院的燈都已經熄了一大半,往日祥瑞早就已經滅燈休息,今夜卻依舊是明亮如初。
暗室中,太後一身黃袍坐在椅子上,手裏端著綠蘿遞過來的茶,清淡的香氣四溢,帶著一股濕潤。
座下,千碧跪在地上,低垂著頭一直保持著那個姿勢,太後沒有開口,她便是一直都不動。
低頭淺淺的喝了一口茶,太後將杯盞放回桌上,杯底輕磕桌沿發出一聲脆響,使得空曠的暗室更加的寂寥。
“你是說,木槿就在古芳齋?”
太後看著千碧,眼中神色變了變,她一隻手猛地攥起,麵上沉冷,帶著幾分狠戾。
千碧抬頭看了太後一眼,低下頭應了一聲“是”,便再也沒有抬起頭。
太後麵上頓住,看著千碧低垂著頭,她原本的怒意反倒是冷卻了下來,她麵上神色變了變,道:“派人滲透到古芳齋,有情況隨時稟報!”
“是!”
千碧應了一聲,抬頭看了長公主的臉色,起身,消失在了暗室。
看著千碧消失的身影,太後麵上越來越陰沉,片刻,她似乎是理出了頭緒,抬頭看著綠蘿,太後麵上動了動,道:“地宮的各處可是已經準備好了?”
綠蘿本來正給太後倒茶,聽太後的問話,她手中動作頓了頓,回答道:“無情和無心全天監視,如今各處機關也已經裝好了,出口也布好了雷火。”
太後點了點頭,眼中冷厲的目光微微流轉,片刻,她似乎想到了什麼,道:“傳紫嫣過來!”
綠蘿頓了頓,瞧著太後麵上的神色,心裏頓了頓,應了一聲,轉身出了暗室。
月光羸弱,邊塞的夜風已經褪去了白日的狂暴,如今輕撫麵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柔和。
夜風吹起了衣角,鬱韶一身青衣翩翩,迎風而立,抬頭看著頭上的月,他的思緒飄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