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陽春白雪麵,烤腸煎蛋加肉片,這就是陸城回到S市以後的第一頓正餐。
沒辦法,誰讓管事兒的老板娘下落不明呢?任務在身,能將就的還是得將就。在醫院附近隨便找了個麵館吃了點東西果腹後,陸城就正式來到這座聞名已久的“鬼院”門前。
畢竟從早晨上高鐵到現在還一點東西都沒吃,如果再不來點東西墊一下肚子,怕是沒能搞清楚這醫院裏麵的貓膩,他自己就得先住院。
整個醫院的氣氛很怪。
這一點不僅僅體現在它少到接近於零的客流量上。
看上去數百畝的郊區醫院裏,從裏到外彌漫著一股沉沉死氣。假山水池花壇旁或有一兩個身著病號服的病人,有中年,有老年。看他們的樣子,貌似是在趁著這大好陽光的天氣出來鍛煉活躍身心。
如果說今天真的有所謂的大好陽光的話。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在大晴天,身處這醫院之中,陸城卻一樣能感覺到徹骨的寒冷。天上的太陽像是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籠罩在整個醫院裏,變成了一種令人心煩意亂的灰色。灑在人的身上,除了令人感到不舒服以外,再沒有其他感覺。像是電影裏表述內心灰暗角色的主觀視角,整個世界帶給人的感覺除了壓抑就是壓抑。
病人們臉上的神情是蒼白。
蒼白到隻剩機械化的一舉一動。
他們木訥的行走在陽光下,像極了沒有思想感情的行屍走肉。
現在說這裏不是鬼院怕都是沒人相信啊。陸城咽了口唾沫。
地縛靈的怨念強到這種程度,甚至光天化日下,不用現身也能影響主觀世界、滲透別人的情緒感知,這樣的地方不鬧鬼,那麼還有什麼地方該鬧鬼呢?
“呼——”
他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老實說這種情況真的棘手。老板娘不在身邊,從來沒處理過這種事情的他就跟盲人騎瞎馬一樣毫無頭緒。而且最可怕的是……來了這地方,他娘的他居然隱隱有了一種害怕的感覺!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已經是未戰先敗了。
正當為降妖事業而抓耳撓腮坐立難安的某人在門診部和住院部之間徘徊不定之時,他的異常舉動終於引來了旁人的矚目。
“朋友,哪條道上的?”一位穿著病號服的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嗯?叫我?”陸城回過頭訝異的看了一眼這位老伯。
眼前的人看上去大概五十歲左右,沒戴眼鏡,卻有些老眼昏花的感覺。不同於剛進門時看到的那幾位“行屍走肉”,這位大叔看上去要正常的多,既沒有那種機械化的僵硬感,說起話來也是一個勁兒的利索。
陸城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原來這醫院裏還有正常人麼?
“對!不然我還能叫誰?”病號服大叔一樂,“你沒穿病號服,你是什麼人?”
“哦,我一朋友在這兒住院,我來看看她。”陸城撓著頭哈哈一笑,心裏琢磨著能否從他這兒得到什麼信息。
“找朋友你去住院部啊!在這兒瞎晃悠什麼呢?”老伯很不能理解。
“那個啥,”陸城搓著手,“其實吧,”他裝出了一副靦腆的樣子,一段完美無缺的謊言在胸口處迅速醞釀成型!他扶起了額,目光開始45度角仰望天空,“那人是我前女友。“
“前女友?!”老伯的目光呆住了。
小夥子一聽就有故事啊!
“我跟她分手有一段時間了,”陸城用手遮掩著眼角升騰的“霧氣”,“但是我心裏一直愛著她。這次聽說她住院了,想來看看。但是畢竟已經分手了,我知道她肯定不會告訴我住在哪個病房,所以我沒有辦法。但是我真的很想知道她的情況,哪怕是遠遠的看上一眼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