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的麼?原來根本就沒有一個叫秦雪怡的人曾死於火災麼?
這樣一來全部都解釋的通了!正確的寢室號,卻沒有任何的靈能反應,沒有殘魂,鬼瞳咒術也沒有作用!
當然沒用了,因為那裏根本就沒有死過人。
陸城突然想笑,想笑這個世界的瘋狂,笑自己的愚蠢。
當長久以來奉為真理的東西一瞬間被推翻的幹幹淨淨,原有的精神高台上,剩下的大概就是警惕一切的無盡空虛。
很快,隨著QQ上的一聲提示,一份文件通過遠程傳輸送到了唐月緋電腦中。
“這是什麼?”陸城問。
“我托我的朋友幫我直接竊取了十到六年前S大學所有畢業生的名單。”唐月緋回答,同時,一份表格文件也在電腦上打開。唐月緋笑了笑,她的手因為緊張而顫抖不已。
一番關鍵詞索引後,那個最關鍵的名字終於如期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秦雪怡。
S大學的畢業名單上有秦雪怡。嗬嗬,真有趣。
“她真的沒死。”陸城的表情凝固了。
“對,”印證了猜想的唐月緋忍不住想要歇斯底裏的大笑,“果然是這樣。那個壇中怨靈當然不可能是什麼秦雪怡,真正的秦雪怡已經在八年前順利畢業了,又怎麼可能成為什麼厲鬼呢?”
陸城搖了搖頭,半天沒能說出一句話。
“還有一個更可怕的消息,要聽麼?”半晌,唐月緋突然轉過了頭,把盯著電腦屏幕的目光轉向了陸城。
“說。”陸城扶上了桌子。
“十到六年前的畢業名單上,沒有何風。”唐月緋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仿佛要說盡這一刻無盡黑暗中的所有恐怖。
陸城手上的鮮血已經隨著衣物的包裹止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滴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的隕落。
人,鬼。
生,死。
確有其事的火災,毫無頭緒的因果。陸城清楚的記得,那份無法作假的個人資料上,何風的本科填的是S大學。
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忙活了大半天的他突然茫然了。
“你想說什麼?”恐懼盡頭,大概剩下的就是冷靜。
“隻是告訴你一聲,這個信息能反饋的問題並不唯一,可能性仍然有很多。”唐月緋轉了轉椅子,似乎是想緩解一下現場的氛圍,她恬淡一笑,“比如說這位可能患有精神疾病的學生中途因為治療而休學,或者說因為學校內的打架鬥毆而被開除,最次的就是朋友給我的這份名單本身就存在遺漏不全,這些情況都可能導致畢業名單上沒有何風的名字。但是有一點可以確信的是,接下來我們調查的重點,恐怕得集中在我們這位客人的身上了~”
“好。”陸城長長的呼了一口氣,終於忍不住疲倦跟著坐了下來。
封魔壇已經離開了他們的手中,無形中,時間已經領先了他們一大步。陸城毫不懷疑,此時此刻,壇裏來曆不明的鬼物可能已經逃出了生天。它為什麼會纏上何風,它的目的又是什麼,兩人對此一無所知。唯一確信的是,那個家夥絕非善類。
坐以待斃的過程是可怕的。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唐月緋終於還是不得不動用了她在整個S市內最大的人脈——身居高位背景雄厚的張公子,為的就是查清楚有關何風的一切。居所,工作,學曆,人際圈。凡有記載,無所遺漏。
與此同時,兩人也特地利用下午的時間去造訪了一位早該想到的人。秦雪怡。
既然這位貫穿故事始終的女主人公並未逝世,那麼拜訪她,就有著絕對的必要。
歲月靜好,紅色的法拉利載著並無閑適之心的兩人追逐著時光,也追逐著往事。對於手眼通天的張公子來說,要調查到一個名牌大學生的畢業後動向也許實在不算什麼難事,CBD邊緣很不起眼的一間民房,沒有人會想到一段糾纏十年的情歡就是從這裏開始。
開門的是個年近三十的成熟女性,典型的都市白領。時光並未在這位都市女人的身上留下太多刮痕,縱使年華老去,看她如今的氣質,卻依然能夠依稀看見十年前青春校園裏那段令人魂牽夢縈的風姿。
“您好!”唐月緋微笑著打著招呼。
“你好。”門內的人有些局促,明明是在自己家中,對突然造訪的陌生人依然是這樣的緊張不安,那麼退回十年以前,這樣一個女孩該是有多麼的拘謹內向?陸城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