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量!速度!死亡!
黑色的龍卷過境,迎來的是屍橫遍野上嶄新的血湖!
所幸,僵屍這種東西隻存在僵硬的肢體,不存在飛濺的鮮血。所以金宇雖然在一旁觀望,身上卻並沒有沾染上任何的血漬。難以想象的是,如果這一刻站在他們麵前的是活生生地人,此刻的他該被血洗成什麼樣子。
“看傻了?”好不容易在身前掃出一大片空白的陸城回過了頭,看到他呆滯的身影燦燦一笑,“你就真的打算讓我一個人擺平這些家夥?也行,等我掃清這些障礙,最後的玄關和那金甲武將屍留給你。”
小道士稍稍一愣,從布包裏取出兩把桃木短劍以後也跟著衝了上去。
相比之下,他的戰鬥過程就比陸城文雅了許多。沒有華麗而層出不窮的劍技,更不存在滿天飛橫飛的血肉,小道士的製敵方法往往就是幾下繞道對方關節位的死角,然後貼符加利劍穿心。
這麼近距離一觀察,陸城才發現,原來趕屍人和巫符敕令一脈的作戰方式多多少少還存在著一點區別。
最直觀的反映,他們用符,但是不依靠手法隔空下咒,而是手把手衝上去往對方額頭上帖;他們用桃木劍,但是並不存在花哨的劍招,也沒有劍法,隻是單純的直刺要害。
相比於通靈血脈中的巫符和敕令族人,趕屍一族無疑要更注重對體術的修煉。這方麵,他們對關節的攻擊技巧明顯又要更為側重。
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
兩路不同的靈職人員一個要麵對的是無實體可變化的妖鬼,一個要麵對的是身體僵化肉搏強悍的僵屍,所以衍生而出的技法難免也會存在著水土地域的差異。
在兩人左右合圍的攻擊下,第一輪的僵屍很快就現出了頹敗之勢,眼看剩下的幾隻已經不成氣候,陸城抓起小道士的手就衝出了第一道戰線的防禦圈。
他不清楚那老怪派這一對隊僵屍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意義,他隻知道隻有盡快找到了他本人予以擊殺,這件事才能盡快完結。
小道士大概也是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後麵也是掙脫了他的手,自己向河流上遊飛奔了起來。
在陰雲籠罩的無月之夜下,河流上遊的灘塗邊正燃著熊熊的篝火。而火堆的兩畔,一邊是雙手背在背後換上了一身紅色道袍的玄關,一邊是金甲關刀的武將本命屍。
當陸城順著河道逆流而上,看到的是一人一屍如出一轍恭候多時的身影。
“來的剛好。”老人笑了笑,看了一眼陸城,也不知道是在對他說話,還是他身後稍慢一步的小道士金宇。
“怎麼,你算準了自己的時辰,知道我會在什麼時候來取你性命麼?”陸城冷笑,手裏的長劍無月自生寒意,吐露著蛇信般的森森寒光。
“我隻是稍稍計算了一下你搞定那幫雜屍嘍囉的時間,比我預想的要快一點,不管算上趕來耽誤的時間,倒是與我的預想吻合。”說罷,他特意看了一眼憤恨不可遏製的小道士,“原來是因為多了一個同伴,怪不得戰鬥效率提高了,機動性卻降低了。”
“雜屍嘍囉?”陸城按捺住了小道士幾欲爆發的情緒,一邊和這老頭玩著唇槍舌劍,“我很好奇,既然你知道是嘍囉,為什麼還要讓他們來我這裏送死。”
“因為他們是弱者。”老人回答得很坦然,“我們的自然母親很早就教會了我們這個真理,弱肉強食,這是自然選擇、亙古不變的法則!弱者,就該被強者毀滅,成為強者的養料,進而幫助他們完成更高等的進化!這是世界發展的規律!這個世界就不該有弱者存在的空間!”他揮舞著雙臂,像個慷慨激昂的雄辯家,又或者是公眾場合布道傳教的宗教狂人,絲毫不顧及旁人的目光,全身心的宣揚著自己眼中的真理。
陸城笑了,“那麼如果我比你強,你是否也該和那些嘍囉一樣,成為我的養料,供我進化呢?”
“不,”老人搖頭,“你覺得於你而言我是弱者麼?我可不等同於那些雜屍,我是他們的締造者,同樣,我也將是你的成就者!”
“瘋子。”陸城微笑,反手一劍飛出捅死了不遠處暗中觀望的旅店老板!
他一臉無奈的走到了那具屍體的旁邊,捧起了遺落在地的青燈。然後轉過了頭,冰冷的麵色中滿帶嘲諷,“若果你覺得找個人在暗中偷襲我就能算作比我強的話,我隻能說我們之間是你比較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