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著黎明前的烈風,陸城和老道士先後雙雙的趕回了“黃昏”咖啡館所在的分殿地下議會。昏睡的唐月緋已經在進門的第一時間托付給了店內還在值夜班的小夥計,而推開大門的瞬間,除了滿室聚焦的目光,兩人感受到的是室內低沉中孕育著緊張的氛圍。
“去哪兒了?”秦廣王眉頭微皺,看向了姍姍來遲的兩人。
老道士應該終日駐守分殿,而陸城應該在樓上的客房內養傷。現在倒好,這倆人一個穿著道袍在外頭亂跑,一個纏著繃帶宿夜未歸,即便不是監護人沒這個人身自由幹涉權,身為閻君殿首的他也應該盤問一通,好給等著議會開始的眾人一個交代。
“出去買點兒夜宵。”老道士嗬嗬的笑著,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一邊眼神示意陸城找位置坐下,一邊搖頭晃腦的作插科打諢狀。
“兩人一起買?”秦廣王看了他一眼,“夜宵呢?”
“路上太餓,吃了。”老道士嘿嘿一笑,翹起二郎腿的同時憑著一副厚臉皮也是應對自如。
自知拿這老家夥沒轍的秦廣王歎了口氣,終於不再糾纏。大敵當前,時間的寶貴直接影響到策略的製定和計劃的落實。眼見人手已齊,不願再耽擱的他直接示意席中的閻羅王召出了整個S市的靈能分布圖。
縱觀全局起草方案的仍然是手執羽扇春風若渡的“謀士”張慕言。
自昨晚的斬首行動過後,他領軍調度出謀劃策的能力已經得到了最好的證明。不管是三選其二的果斷,還是人員分配的合理,都令幾位在上觀望的閻君滿意非常。反正隻是戰局的初步展開,自認還沒到自己一輩出手的時刻,幾位慣於總領全局的閻君也就很自然的交出了自己的參謀權。大劫將至,適當的放手是為了讓年輕一輩更早接觸遲早要接手的一切,既然張慕言有這個天賦和能力,結合他的意見做最終決策應該是閻君們何樂而不為的事情。
隻是看到台上揮斥方遒的人是張慕言,陸城的臉色在第一時間就沉了下來。
在場的人中,估計也隻有他才明白這個文人背後的可怕。隻能說得誌的未必是小人,但最後得權得勢而又不令人忌憚的一定是偽君子。昨晚的命令還在眼前,今天仍然由他指揮,隻怕這個心腸歹毒的家夥難免不會動什麼心思。
“根據現場降靈一族的靈能檢測,這次的妖族活動,應該是集中於城市南段的居民區。”大概是感受到了人群中來自陸城不善的目光,張慕言特地抬頭微笑著看了他一眼,這才開始了闡述。
“事故形式是火災,最先接到消息的是城市內部的消防武警,但是到場後,持續一個小時的高壓水槍噴射,卻沒能換來火勢的半點減小。伴隨著徹夜的慘叫,最靠近居民區的敕令一部最先趕到了現場,放眼望去,直逼雲霄的火勢中,彌漫的是漫天的妖氣。”
“我親臨過火場。”出身敕令家的五官王接過了話茬。“事發後是我親自帶隊,領著一群敕令子弟趕到了火災發生的居民區。在四散的人群中混雜著不少的妖物,我們親眼看見的是那些妖族偽裝成受害者的樣子接近真正的居民然後獵殺,取走陰陽雙靈過後便將屍體丟入火場。可惜對方人數太多,再加火勢凶猛,外圍的妖物們尚能顧及,隻是火中的妖族憑我們數量單薄的凡人之軀,很難直接格殺。”
“這樣看來大火反倒是毀屍滅跡行凶作案的掩護了。”宋帝王冷笑,“那麼目的呢?清楚對方此舉的目的麼?”
“初步估計,包含兩種可能。”張慕言不緊不慢,分條列舉,“顯而易見的應該是宣戰。有組織有紀律的開展大規模行動,這是這麼多年來妖族的第一次過激行為。而且選址又是在敕令一部聚集點的附近,宣戰的意圖應該再明顯不過。至於第二種,我猜想應該是積聚力量。”
“積聚力量?”秦廣王皺眉。
“因為五官王親眼所見的是這些妖族擊殺人類之後都會吸取精魂。人類的陰陽雙靈對妖族來說不是必需品,就算奪走以後也無法煉化吸收提升實力。那麼他們這樣的行動就很值得玩味,我們對對手一無所知,不清楚他們是否是找到了什麼古代的禁術邪法,可以通過大量魂魄的積累行不可違逆天之事。但是根據我個人的初步猜測,此事恐怕跟鬼物有關。”張慕言解釋著,一邊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說下去。”秦廣王點頭,兩目沉思。
“陰陽雙靈於妖族無益,對鬼物來說,卻是最好的補品。斬首行動過後妖族實力受損,想要與我冥族抗爭,最好的途徑應該是尋求盟友結盟,以擴充實力。而已知世界的盟友中,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鬼物,不排除邪術禁法的可能,如果是以生人陽靈為交換取得鬼族的助戰,這也不失為一種可能。”張慕言搖著扇子,侃侃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