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再回首(1 / 3)

西元2016年,這是我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二個年頭。

孤獨感一如既往。無論是24小時營業的便利商店,還是永遠都趕不上的地鐵,總是快我一拍的生活節奏,仿佛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我自己與周遭一切的格格不入。

喧鬧的人群漸行漸遠。

車水馬龍,燈紅酒綠。

資金,人力,夢想,成功,欲望,未來。無數褒貶不一的詞彙從不同的人身上映射而出,共同交織在這座社會大熔爐裏,火光勾勒出妖冶的顏色,照亮了這座城市從不熄滅的夜空。

把長輩口中的前途賭在這樣一個紙醉金迷物欲橫流的特殊所在,我不清楚這樣的生活於我是否真的有意義。

也許吧。

人的一生忙忙碌碌,鍾表般不容偏差的日程安排,有多少人會傻到去思考存在的意義?這個問題本身沒有答案,物質生活的重負已經疲於奔命,至於所謂的精神追求,那是哲人們才會去思考的深刻問題。

我隻是個普通人,這座城市千千萬萬個普通人其中之一。沒有身份,沒有背景,沒有思想,沒有故事。

“去哪兒?”

看到我走出宿舍門,靠在吊椅上狂刷地圖野怪的舍友阿昌隨口問了一句。我知道他根本無心關乎我的去向,之所以這麼問,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我今晚會不會回來,以判斷今晚他能否帶自己社會上的朋友回寢室——睡我的床。

“出去轉轉。”

我冷笑了一聲,“啪”地帶上了房門。

深秋的氣溫不高不低,一層秋雨過後,蒸騰的水汽帶走了地麵僅存的熱量,讓這個時段顯得有些微涼。

徒步走過幾條街,我茫然四顧的步伐終究還是繞進了CBD外長安街所在的片區。

221號的落址在一條終日不見陽光的小巷深處,歲月在不影響市容的牆壁上刻下了些許斑駁,站在巷口往裏看,可以看見洗頭房前醒目的霓彩燈光。

把洗頭房設在這樣一個偏僻的位置,本身就是對其服務項目最好的宣傳。

我沒有走進,因為知道,自己期許的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那條巷子裏的內容早在我第一次聽到那個故事之後就已經抽空去摸索了個大概,現實中沒有裝修風格內斂的靈異事務所和美豔動人不露聲色的老板娘,隻有幾個打扮花枝招展的年輕小妹會偶爾扭動著纖細的腰肢,從門內對你招手,說先生有沒有興趣進來看看。

一聲苦笑後,我幾經輾轉的走入了幾條路外一間名為“非誠”的茶餐廳。

貼近自然的原木裝修風格讓這裏顯得很溫暖宜人,尤其是秋日陽光照射的午後,身著棕紅格子背心白襯衫打底的服務生帶著懶洋洋的睡眼斜睨在窗邊,各色各樣的客人或捧著熱咖啡,或淺斟紅茶,大街上車來人往,總能給人以寧靜時光中泛黃的老照片的感覺。

我很喜歡這裏,因為這是這座快節奏城市中,唯一能讓我感覺“慢下來”的地方。

近半年來,我把我不多的課餘時間全數留在了此處。每一個周末的下午,如期而至,風雨無阻。這是習慣,也是我無意義的生活中少有的片刻安寧。

茶餐廳內的服務生依舊熱情。

看見我推開了木邊框的玻璃門入座,淡綠色長發的小姑娘捧著裝裱後的菜單一蹦一跳地來到了我的身前。

“常……常先生是吧?”

“常遠——”我可以拖長了名字的尾音,不忘翻了個白眼小小地嘲諷了她一下。

這個姑娘人很漂亮,無論是臉上始終保持的淡淡微笑還是如畫般溫婉嫻靜的眉眼,從能在第一時間給人以家的感覺。不過要說什麼缺點,那就是有點傻吧。我來了二十多次,結果人丫頭除了對我有點眼熟,卻還是連我的名字都叫不出。

拜托,我怎麼著也算常客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