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他卻用一種更平靜卻帶有一絲狠辣的語氣說道:“哎呦呦,小朋友,開什麼國際玩笑,會被警察叔叔捉走的哦。”我雙手插著褲袋,一步步向那個店員走去,不緊不慢地說:“這塊毫不起眼的玻璃碎片,是你在她坐下不久後,悄悄弄碎的吧。”說著,我用一塊手帕,將玻璃碎片包好,扔給他看,他冷冷地放在一旁,“哼,不錯,是我幹的,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我可記得你那時已經走了吧。”
“是啊,我確實走了,”我天真地眨眨眼,說道,“但你認為,如果那塊碎片本來就放在那裏,那當她坐上去時,她裸露在外的腿不會被劃破嗎?”我伸出手,讓他看了看那時隻是輕輕觸碰的傷口。這時,坐在位子上喝檸檬汁的女人挪了挪,用若蚊吟般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嗯,敏銳的洞察力。”當然,我是沒有注意。
“哦?”店員停下了手中的活,緩緩轉過頭來,亮白的鏡片逐漸變淡,“你就這麼肯定嗎,我好傷心,那麼你有什麼證據呢?無憑無據地指正犯罪人員可不是偵探應有的作風吧,我想,這點你比我更加清楚的。”“咳咳,什麼!”我大驚失色,不禁向後退了一步,竟然流露出了一絲緊張甚至是恐懼,“怎麼會這樣呢?”我在心裏不止問了一百遍了。
我當然不是因為找不出揭露這個無聊店員的事件的證據,而是因為身份,我的身份。
但我隨即冷靜下來,淡淡地望了那個女人一眼,說:“哼,從你一開始把店門敞開的時候,我就注意了,因為現在正是夏天,又悶又熱,不開空調是不可能的,但你的店門居然開著,又將簾屏拉了上去,冷空氣必然會散播地較快。以你這種精明的人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
見他似乎愣了愣,我清了一下喉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所以,我第一時間就考慮到你似乎在等什麼人,隻是那時我們都太熱也太累了,我的警惕性也大打折扣,而你又很好地利用了地形和局勢的特點,就名正言順地請我們上了鉤。咳咳,在我走之後,你就在諾言比較昏昏欲睡的情況下,把玻璃打了一個極小的孔,用麻醉針透過那個小孔使她昏睡,對不對呀。”我撐著椅子,冷笑了一聲。
“不可能!”店員的聲音終於有些變高調了,“你不是已經走了!怎麼可能這麼清楚。”“沒有什麼不可能的,”我打斷店員的話,“因為如果她能聽到我居然說出那種推理,她會毫不猶豫衝過來損我一下。如果我以上的推理是正確的,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了,就是她被你弄昏了。”
“嗚。”店員緩緩朝我走來,有些呆萌的麵部再加上較好的身材,簡直是現代的標杆呐。可……
“難道你就不怕我立刻殺了你嗎?”這就是現實。
我白白眼,似乎在嘲笑我當時一念之間的欣賞。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黑眼鏡,說:“你隻是想試探我罷了吧,不然你為什麼隻是麻醉她而不是立刻殺了她呢?“他聽後,故作驚訝地對我說:“不得不說,你很聰明,為什麼?”“哦?好吧,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冥憶黎,是一個……”“偵探。”店員抬起頭,對著我的眼睛,淡然地說:“冥世二家,從小父母就到國外定居,隻留下大筆錢財給他們的女兒,她自小就有獨特的偵查力。隻是我沒有想到,竟然在這種地方見到你,冥憶黎大偵探。”他把聲音壓得很低,但在我聽來,卻是如晴天霹靂,腦袋“轟”得炸開了一般。
過了好久,我反應過來,也冷靜下來,狠狠地瞟向坐在那裏喝檸檬汁的女人,“還是那麼有警惕性呐。”他打了一個手勢,女人就默默打開門,走了,仿佛就沒來過。
待她走後,我冷冷地問:“我朋友呢?”“哎,那麼見外啊,哦,我叫宮田新初,多多指教。”他恭敬地說。哼,有這樣打招呼的。“喂,你也是偵探吧。”我突然問,他頓了一下,才說:“嗯,咳,算是吧,你怎麼知道?”“以這種手法來說,幾乎是沒有破綻的,唯一不足的就是那個小孔,不過,如果在我趕來之前,利用一些意外使玻璃碎裂,那就天衣無縫了。”我又朝女人離開的方向看去,似乎不滿意這種放虎歸山的笨行為。
新初看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搖搖頭,又點點頭。“現在,”他有些好笑地對我說:“我們可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了。”說著,他遞給我一杯冷飲,我接了過來,說:“嗬,知道就好,存個號碼,有事聯係吧。”
“喂,你們在幹什麼啊,憶黎?”這時,諾言從房間裏走了出來,揉了揉眼睛,撲過來一把抱住我,若不是旁人在,我可能會被眼淚淹沒。“這什麼情況?怎麼我一醒來周圍就這麼黑啊,好嚇人!”我隻能一邊安慰一邊向新初打手勢,警告他不要出賣我,他無聲地笑了笑,然後說:“你們走吧。”
隻有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真是機智啊。”我點點頭,轉身,留下了一張字條。
我比你更了解我的夥伴,這就夠了。
沒錯,這就足矣。